兒就去下了帖子。”
陳媽媽不解儀華為何突然就下了決定,不由納悶地看著儀華。
儀華俯身在曦兒臉上親了一口,低頭逗著他,回道:“王爺現在一般不出府,難得過幾日要出去一段時日。所幸就趁他不在的時候,將侍寢的日子給改了!”
先斬後奏?
一聽儀華所說,陳媽媽,阿秋不約而同的望著儀華,失口叫了一聲:“王妃……”
第九十八章 痴女(上)
聽到二人詫異的失言,儀華頭回也沒回,依舊低著頭逗曦兒,臉上卻無奈一笑。
自她從年前掌了府務,就開始往府裡滲透勢力,可是府中勢力盤根錯節,就連那三名朝鮮女子也小有勢力,更不論其他人了,而這幾年來,府時雁過留聲人統管猶如一盤散沙,各局各司的侍人另有其主,要將府務抓起來讓他們按章處事,實在讓她無處下手。
於是累月下來,她不得不出此下策,以她們的勢力憑藉侍寢下手,從而再上行下效,以規範她們各自安插的手。
簡而言之,第一步就是讓眾妃妾的侍寢論規下來,如她身為正室王妃,若無列外初一十五朱要需來她寢殿一晚,依次又以次妃,夫人,姬妾三種身份再各做安排,共佔去一月的七八日……剩餘的大半月,則由朱棣以喜好為定。
但就怕此一規定宣佈下去,會引起眾人的不滿,造成謠言肆意,或朱棣的懷疑,認為她有心爭寵!
下愁眉深鎖的想著,只見四個月大的曦兒在炕上蹭了蹭,忽然仰面朝天的舞著兩隻小胖臂,“咿呀——咿呀——”的亂嚷。
儀華面上笑容一變,滿目溫柔的抱起曦兒在懷,點了點他的小鼻子,逗道:“餓了?”
小傢伙也不知聽不聽得懂,一到了儀華的懷裡,就熟門熟路的往她胸口裡拱,嘴裡也“哇哇”地大叫起來。
儀華生怕曦兒真得哭出聲,也不再逗他了,忙解開衣襟喂他。
“王妃,您怎麼又自己餵了,也不叫乳孃來!”陳媽媽看了,皺皺眉不贊同道。
儀華但笑不語,手輕撫著曦兒後背,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滿足的吮吸乳汁。
見狀,陳媽媽知再說什麼也無用留了阿秋在旁側伺候,自下去張羅明日設一事。
時值三月暮春時節,正為“曲水流觴”的由來,又有人們到水邊洗衣濯,嬉遊,以祈福消災的傳統,遂宴席便設在王府後花園的池塘中庭時,既取了“水”之樂四周又有當季的牡丹,蘭花,松枝環繞,一片雅緻春意盛景。
這日午後,儀華留了阿秋,乳孃照看曦兒,便換了一身新做的春日夾衣,由陳媽媽,李進忠侍在兩側,冬,春,夏三人領著兩小婢女跟隨在後,一行七八人向池塘中庭走去。
出了宮殿大門,逶迤著六福開的月華裙,徐步走過長長的遊廊,正要提著裙子下了石階之時,有人在身後朗聲喚道:“王妃請等一等!”
聽聲音已略猜出是誰,儀華搭著李進忠的手轉身,果然就見身著柳綠杭絹寬袖褙子,玉色褶裙的郭軟玉在一名嬤嬤一名婢女的簇擁下疾步走來。
約立足等上片刻,郭軟玉已近至身前,神色恭敬地半蹲下身,行禮道:“婢妾郭氏參見王妃。”
她一走過來便是一禮,儀華不及免禮,只好忙扶起她,笑嗔道:“說了多少次,平時見了點個頭就是,不用全了禮。”
郭辦玉順勢而起,眉目清秀的面容上回了一個明朗的笑容,道:“王妃體恤婢妾,但之已經是半禮了,不能再減了。”說著笑意漸漸裉去,低頭恭敬道:’本來是要去恭迎王妃的,可是大郡主午覺一直沒歇下,就耽誤了一些時辰。”
回話中,陳媽媽,李進忠自學的退後三步,身後侍人又依次退下來數步。
儀華含笑拉過郭軟玉的手,一起下了石階,爾後偏頭一橫眼,道:“就你拘謹,哪來的這些禮數!”
郭軟玉亦回視而看,見儀華髮髻間一隻金步搖上的流蘇粟粟顫動,在明媚的陽光下熠熠光輝,她虛眯了一眯眼,咽回了口中的笑應之詞,只溫婉的低頭抿唇,唇上帶著含蓄的笑意。
相攜行約百十步,有三步石階上單側遊廓,郭軟玉微側身細心的搭手扶儀華過了石階,續了說道:“王妃,穀雨前的新茶,婢妾看著閒來無事,就自己烘焙了一些,晚間就讓人送去,您也堂堂看味對不。”
竟然連茶葉也會烘製?!
儀華朱唇微翹,笑如三月春風看向郭軟玉的目光卻含著一抹深思,思緒也悄然回到三個月前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