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來日方長,又有良醫、醫女們照看著,王妃的身子總能養好,你們也別擔心了。”說這話時,眼晴看著陳媽媽和阿秋。
陳媽媽、阿秋聽了感激的向陳德海點了點頭,方各自下去收拾整理不提。
接下來的日子,整個秋山別莊首要的事,就是讓儀華早日養好身子,不然以她現在這情況,就是腹中胎兒不落,臨盆時也難安然渡過。自己的身子最靖楚,儀華自是也明白,於是後面諸事不想,只安心將養身子。
《內經》裡著“怒傷肝、思傷脾、憂傷肺、恐傷腎”,病人的情緒、精神好壞,直接能做病情的主。如今,儀華有曦兒在身邊,又有陳媽媽、阿秋打理生活,還有良醫、醫女從旁服侍,養病自然事半功倍。
一兩個月下來,儀華食慾恢復正常,病體自也健旺。
而這時恰是歲時伏臘之季,天氣轉涼,北平進入深秋,茂林山間裡更是冷了。猶為夕陽西落的時候,靠東方的半邊山全然陰暗了下來,那些枝繁葉茂的百年古樹,也發出一種陰限森森的幽暗之色一一傍山而建的秋山別莊,便籠罩於這種幽暗中。
因此,此地不再適合儀華養胎了。
展眼至九月下旬,眼見入冬燒炕日子不遠,到時山莊裡定是更冷了,就怕山裡提前下雪,便只能困在這裡。於是,陳德海忙將上述之事書信一封,快馬加鞭送往朱棣的手上。
彼時,正是紅霞滿窗之際。朱棣坐在書房臨窗的炕上,聽對幾而坐的道衍說他的病情,未有一點好轉,卻仍要繼續服先散的湯藥。
朱棣聽了不免失望,但每月得出結果一樣,很快的也就斂去了心中黯然,淡淡道:“有勞大師了,特意趕來為本王請脈。下月就入冬,天寒地凍,路不好走,大師不用專程來了,若有需要本王會親自前往。
聽朱棣口氣平常,道衍心裡略想了一下,適時的轉開了話道:“王爺打算下月何時入京?”
話落不等朱棣回答,書房外有人叩門稟道:啟稟王爺,秋山別莊有加急信函到。”
朱棣立刻下命道:“拿進來!”他的聲音中透著一絲凝重。
須臾,侍衛推門而入,躬身走進來,行了叩見禮後,雙手呈上信函。
朱棣接過信,手一揮,侍衛恭敬退下。
朱棣忙撕開黃皮信封,將信紙在手中開啟,拿紙張的手略緊了一下,方低頭迅速遊覽了一遍,臉上神色緩和。
一旁道衍見了,心裡略猜到並無要緊事,便微微一笑道:“王妃在別莊養胎多時,不知如今情況可好?”
朱棣隨手將信放在了炕上,轉臉瞥了一眼信紙道:“信上說她身子養的差不多了,只是別莊天冷不適合再居住。”頓了頓,想起曦兒的十月滿週歲,他正想著要接曦兒回來,沒想到……想著,朱棣笑了起來:“也該是時候回府了。”
見朱棣心情不錯,道衍也笑了起來“在王爺去京師之前,能見王妃母子平安,也能走得心安。”
朱棣不喜將私事拿上來談,遂對這話也不予置評,便另與道衍說起了下月去京裡事,又交談了一些事,就送道衍出了書房門口,直至望見他走遠,突然向身後侍衛發話道:“傳話下去,明早本王去秋山別莊接人!”
第130章 登高
翌日,寅時(清晨5點)剛過,朱棣同平常一樣,在院子裡活動筋骨。三、四名玉面人兒似地小內侍捧了沐盆、巾帕、茶盞等物立在一旁。抹了面,飲了茶,朱棣回到寢宮。王蓉兒早讓人備了盥洗之物,等候著。
一時盥洗畢,王蓉兒伺候朱棣到了更衣室。
王蓉兒從荷葉式樣的漆盤內,捧過一件玄色雙層夾衣,口中吟吟含笑道:“王爺要去接王妃回府,可山裡面冷,還是得多穿一件才行。”說完見朱棣沒理會,她也不在意,反而嬌滴滴的說道:“那臣妾就伺候王爺穿這一件。”話罷,一雙纖纖十指靈活地穿梭在黑赤色的外袍間,黑白相襯,煞是奪人眼球。
更衣時兩人離得近,一陣陣的脂粉香氣襲人鼻端,似有似無的挑動人心。
朱棣眼角一跳,他睜目往下一瞥,只見王蓉兒俏臉含春,低著頭露出一截白頸,很有一番欲羞還迎的味兒。
彷彿察覺到朱棣看來的目光,王蓉兒抬首嫣然一笑,又低下頭去扣衣襟上的盤和。
朱棣看著王蓉兒嬌美的笑顏,眼晴往她身上一掃,卻是一襲修身長衫包裹著她曼妙的身子,顯然與她方才提醒他天涼的話不符,究竟是安得什麼心思豈用再猜?自儀華有孕的事傳入府裡,她們就沒一個不動些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