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又白皙,乍眼一看滲得人心慌。
陳媽媽、阿秋兩人就伏在軟塌邊,自然將這看得一請二楚,心裡慘然不已。
還是陳媽媽勉強自持,一把揩了眼淚站起來,讓李進忠去把小搖車抬進來,然後又回身對儀華道:“王妃,小王子是活潑好動的性子,前不久才剛學會了走路,更是閒不住了。他這樣折騰,奴婢怕……還是奴婢來抱吧。”
這個時候,李進忠正好領了兩內侍抬了小搖車過來,就擺在儀華跟前。她見了明白陳媽媽的意思,這才不舍地將曦兒交給陳媽媽。
抱過曦兒,陳媽媽將他放進搖車裡,又把一串金鈴鐺桂在車欄上,叮呤噹啷的發出清脆的響聲,霎時就吸引了曦兒的注意。他盯著金鈴鐺,跟著鈴鐺的晃動聲響,小腦袋上下抬頭、低頭。
儀華哭了一回,身上沒力氣的重新躺下,兩隻讓淚水洗濯過的眼睛,卻直望著咫尺間的曦兒。
一直看著屋子裡的情行,在門口的陳德海也不禁心酸落淚。他靠著牆,緩了緩自己的情緒,招手叫了一個婢女打水進去,給屋裡人淨面。
婢女打了水端進屋裡,陳媽媽、阿秋兩忙接過了手,一人端著盆。一人持了帕。
陳媽媽持帕子道:“王妃,您連夏疾都熬過去了,就是過了一個大劫,以後萬事都會好的。現在哭也哭了,該是差不多了!讓奴婢給您淨面可行?”
儀華聽了這話,想起她經了殺場,歷了生死,可不是過了一個大劫?
一時觸動了心扉,儀華忍不住說道:“是生死劫,差一點就……當時,我真怕丟下曦兒一個人,他還那麼小……不過還好,還能見你們,真好!”她說到最後,臉上漸漸地綻放了笑容,眼角卻有兩行晶瑩的淚珠,斜流下來,滴落到了枕上。
夏疾多要人命,稍有差地,就是陰陽兩隔!念及此,陳媽媽心裡也百感交親,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但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否極泰來,又懷了孩子。
是呀!又懷了孩子!
陳媽媽舍淚的雙眼一亮,剋制住激動道:“王妃,奴婢聽回府的人說,您又有身子了,都足了三個月?!”
儀華笑意轉濃,伸手在小腹上撫了扶,點頭道:“快四個月了!不定新年,曦兒就能添個兄弟姊妹!”她聲音說得輕,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屋子裡的人都能感覺到。
一時間,屋子裡充滿了歡悅的氣氛。
陳媽媽察覺了連忙攪了帕子,動作利落卻輕柔的給儀華淨了面。
淨完面,小婢女收給了盆子、帕子下去。
阿秋空了手,心裡也轉悲為喜,早就破涕為笑道:“聽了您病中有身子的事,還是生下小王子不滿一歲就又有了身子,別說是府裡其他人不敢相信,就是奴婢、小的們也不敢相信。現在總算是聽您親口說了!”
李進忠想起府裡其他人的臉色,尤其是婉次妃當時的臉色,簡直樂開了懷,咧嘴笑道:“可不是不敢信,一個勁追問您不是患了重病,臥塌不起,怎麼就有了身子?承不承受得住?她們真是關心王妃呀!”
末了這一句說得譏諷,屋子裡人不由掩嘴輕笑。
儀華也能想象她們聽後的樣子,卻不好笑出來只做不理,又忽想起一事,便轉了話題道:“我離府時三郡主就有些不好,她現在怎麼樣了?好轉些了沒?”
李進忠聽著掃興,撇了撇嘴,答道:“還是老樣子,藥食不離口。倒讓王爺很是憐惜了一番,和掌上明珠沒什麼區別,奴婢看養個公主也就是這樣了!”他邊有邊說,說完又自覺不對,恐儀華吃味,忙帶著幾分小心去看。
儀華偏著頭在枕上,眼中閃過一絲瞭然,臉上掛著放心的笑容,恍然見又像是哂笑:“很好,這樣是不錯。王爺……”沒說完,聲音緩緩低下去了。
眾人見儀華雙唇微微在動,卻聽不清她說些什麼,再一看過去,儀華卻是闔眼睡著了。
盼夏這時對眾人說:“王妃近來嗜睡,正午用了飯喝了藥,立時要睡上一個多時辰。今兒見了小王子,心裡高興才強撐了這許久。”
眾人恍然大悟,但想著儀華在這樣的環境都能睡著,可見身子虛弱到了什麼地步,屋子裡氣氛隨之一變,有些死氣沉沉。
過了許久,眾人聽得竹簾一響,稍微有了反應,轉過頭去看,見進來的人是陳德海,忙福身問好。
陳德海搖了搖手,示意他們起來,又瞥了眼心滿意足睡著的儀華,壓低聲音遂“既然王妃睡了,你們也正好得閒收給行李、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