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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徐增壽偶爾透露出營中之事,儀華情急之下,不禁脫口說道:“怎麼還會生事?你自嚴禁軍中上下對蒙軍有任何不滿者,輕則杖責一百,重則處死。早於今年前,已無任何嫌忌摩擦發生,怎會事隔大半年之久,又發生這樣的事端?”
朱棣薄唇一抿,唇角略往下沉,一臉剛毅之色。
看他這樣,一個念頭忽闖入腦:朱棣近一兩年來風頭過勁,儼然在諸王中脫穎而出,然歷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又何況在這心思複雜的人中?而朱棣麾下良莠不齊,許多大將都來自朝中各方勢力,想要一齊收為己用,只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談何容易?
人言“夷狄畏威不懷德”,需防!豈知同我族類卻是防不慎防!
一時間,儀華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默默覆上朱棣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話說這一章真不好寫。貌似還有個在儀華身邊的內奸沒說,當時寫李婉兒歡暢了,寫漏了,本該是儀華和朱棣走出冷宮大殿,一旁的小屋子關著內奸。⊙﹏⊙b)
第226章 依戀(下)
溫軟的柔荑滑入手掌,攜著一種柔軟而堅定地力量,與他緊緊地相交相握……
朱棣心頭一動,只感儀華的手心格外溫暖,有絲絲暖意傳入他的手心,蔓進他如鐵石般剛硬的心。
“沒事,你勿要為我擔心。”他回握住她的手,俯首將臉埋於她的青絲之間,也將顯於外的動容之色一併掩埋下,只叮囑道:“你切忌道衍大師的話,不可累心傷神。”
她何嘗不知這一年多來,朱棣對她屢次的包容,有一大半源於她身體羸弱;忽而思及這些年接二連三的事故,以至她身子愈發內弱體虛,儀華心驀然一陣驚慌害怕,面上卻不顯,而是仰起頭狡黔的看著朱棣,笑吟吟地道:“臣妾省的,自會保重身子的。可不能落個病臥床塌,看著王爺美人環繞,卻只能暗生悶氣。”
她這話說得是少見的俏皮,眸中也不覺流露出一種孩子的頑皮。
朱棣著著這樣的儀華,只覺新奇,想他與儀華做夫妻已久,自問見過她許多面,猶是那一趟漠北之行與去年她那番不容於世的言行,已非他斷定這才是她恭敬柔順下的真實一面,卻沒想到她還有宛如孩童的俏皮一面。
心思電轉間,朱棣凝視著眼前這張年輕較好的顏容,恍惚憶起儀華雖已是三個孩子的母親,卻也不過一名雙十年華的韶齡弱女,而他已年至三十又二,不覺搖頭失笑:“老夫少妻,自當疼惜,豈會讓你暗自生氣。”
儀華聽了,想起初嫁時朱棣待她的冷然,哪有什麼老夫少妻疼惜的話,卻不好拿了以前的話再說事,一時心中一急,不假思索便與他笑鬧道:“還說疼惜?王爺若是疼惜少妻幼子,怎會受了刀傷這麼大的事,也不告訴臣妾一聲?”
話一落,暖帳內氣氛陡然劇降,儀華暗悔失言,卻因心本存此念,也不再說什麼,只等著朱棣的回答。
沉默良久,朱棣抬起頭,目光微冷的望著頂上床幔,語氣平常道:“此次事端之前,朝中已有人上奏,我燕軍擴充兵員已是諸王之最,其下將士背景不同,相處不善屢起爭端,因適宜調遣。而這次之所以起口角,也是漢軍故意挑起。”
隱晦的一番括畢,儀華卻瞬間明白一切,只覺瑟瑟齒寒,好狠毒的計謀。
朱棣自去年大獲全勝而名利雙收以來,朝中多有人眼紅,最不滿的便是他大勢接受其他幾地的明軍與歸附蒙軍。如今一旦傳出朱棣麾下新收將士鬧事,他併為此受蒙人行刺,勢必將影響朱棣在大明軍中的聲望,以及流傳出他治軍不嚴的傳聞,從而尋致燕軍被其他諸王、大將分割。
是以,即使知道這次受傷的罪魁禍首,為了保全實力,朱棣也只能暗自隱瞞!
理清一切,儀華許是心已偏向朱棣,忘了朝中爭端本就兇險莫測,只記得朱棣憑白受傷,心下自有酸楚與不平。
正當為朱棣受傷不虞時,卻聽他驟然冷笑一聲,道:“寧可我負天下人,也不可天下人負我,今日一刀之痛,他日必定奉還。”
話中寒意森然,儀華不禁抬眸,略帶一絲惕然望著他。
見到儀華看來的眼神,朱棣也不說話,就同樣凝望著她。片刻之後,忽然將手梳入儀華的烏髮,自發絲間滑落,含笑凝睇,道:“夫妻乃一體,不論是居廟堂之高,還是處江湖之遠,你總將因我或起或落,而於我,你自與他人不同。”
這句話確然,不論他是好是壞,前路是光明平坦是兇險波折,這一生她註定要與他相攜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