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來的劉家人,他來的時候就不喜歡,現在又被劉三郎壞了孃親留下來的衣裳,他頓時就覺得悲從中來,大哭起來。
一開始還只是故作委屈,到後來都不用假裝,難過就一波一波地襲來,讓他哭得昏天暗地。
許無憂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許長樂蹲在坐在地上大哭的許順傑身邊低聲安慰,劉二妞拉著劉三郎不讓他亂動的場景。
許順傑是許家大老爺和外室生的兒子,樣貌自然是繼承了父母雙方的優點,看上去粉妝玉砌猶如觀音座前童子一般可愛。如今這童子頭髮也亂了,衣裳也歪了,手在地上摸了又去摸臉,將臉摸得像是花貓,腿在地上亂蹬亂動,落在許無憂眼中,止不住地撫額。
許長樂卻是清楚地知道為什麼的。
這劉三郎分明就是被家裡人寵壞了的,見到什麼都想要。就算許順傑的衣服他穿不了,也羨慕上好的布料,翻到了就想帶走。
因為這些,她也對他有些不喜。如今許順傑一哭,她被吵得頭疼,就更加不喜歡了。
許無憂在門口腳步頓了頓,乾脆地沒有進來,一溜煙跑到前廳去了。
許文臣和王雅容也隱約聽到了後面傳過來的聲音,見許無憂過來說起的時候,也不由得著急了幾分,王雅容連忙告罪,往後面去。
劉母也跟著站了起來。
兩人一到地方,聽許長樂和劉二妞說了事情的原委,劉母不由得老臉羞紅。劉家子嗣單薄,劉蓉蓉生了好幾年之後,劉家才得了劉三郎這麼個寶貝,自然是寵到了骨子裡,也就養出了這麼一副驕縱氣性。
分外歉意地對許順傑道了歉,劉母看著那被劉三郎壞了的衣裳,歉意道:“這衣裳被撕破了,我拿回去看看有沒有修一修的法子?”
許長樂好容易將哭得累了的許順傑安撫下來,聞言不滿道:“我們家沒法子不成?非要拿回去?您要是有心,等我家去城裡找了上好的手藝娘子,您幫著出了那份錢就行。”
“長樂!”王雅容嚴厲地叫著她的名字,許長樂不滿地扭過頭去,壓低了聲音輕聲在許順傑耳邊說著什麼。
許順傑一邊抽泣著,一邊可憐兮兮地問:“真的嗎?”
“真的!”許長樂格外嚴肅地說,“我不騙你。”
劉母臉通紅地聽著王雅容的道歉,只覺得呆不下去,拉了劉三郎,忙不迭地往外走,去了前廳,至少不要在這個丟臉的地方待著。
劉二妞在那裡猶豫了一會兒,跑了過來,在許長樂耳邊低聲說了句話,也跟著跑了出去。
王雅容將劉母送到了前廳,再過來見到許長樂和許順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嗔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就不知道遮掩一下。”
許長樂低著頭不說話,王雅容還以為她有所反省。結果她剛走到許長樂跟前,對方一抬頭,明顯一張喜氣洋洋的臉,看得王雅容不禁撫額。
“你這孩子……”
“娘,”許長樂忽閃著眨著眼,大大的眼底透著狡黠的光,“剛剛二妞說,三郎要跑到這裡來,是蓉蓉姐讓他做的。”
王雅容一怔,許長樂接著說:“蓉蓉姐不想嫁給哥哥。”
“長樂!”王雅容這次是真的嚴肅了許多,“你這孩子,怎麼說出這種話來。”許順傑在邊上不滿地叫:“長樂姐姐沒說謊!榮哥哥和琬姐姐都看到了的。”
言辭之間透露出來的意思讓王雅容格外膽戰心驚了一會兒,定定地看著兩人。
許長樂又低下了頭去和許順傑說著什麼,梳著包包頭的身影看上去有幾分天真,許順傑更是實打實的小孩兒。
要王雅容去相信兩人為了抹黑劉蓉蓉而說謊,她是怎麼都不願意的。
一顆心頓時就沉了下來。
這件事被埋在心底,直到送走了劉家人。許順傑格外不滿意地看著劉三郎在飯桌上挑三揀四,搶了他喜歡的菜。
而且,一直到走,劉家人都沒有人再提起劉三郎弄壞了許順傑衣裳的事。原本還指著這件事哭訴一下自己委屈的許順傑真的格外委屈起來,送走劉家人的時候,他也是不情不願的,站在那裡偏偏要扭過頭去,根本就不看那個方向。
劉三郎嘲笑著許順傑,被劉母捂了嘴拉走了,耳尖有些紅。
劉蓉蓉在邊上笑吟吟的,看到這一幕,嘴角又往上勾了勾,笑意越發濃厚起來。旁邊仔細觀察著她的許長樂和王雅容在那一瞬間都皺起了眉。
夜裡,王雅容洗完了澡,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許文臣勾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