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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是捂住了嘴掩飾驚訝。

訝異尚未完,便又聽得周慕筠道:“父親,您親手覆滅的前車之鑑,難道忘了嗎?”

周沛遺有一瞬頓住,復而拍桌,“孽子!為父怎會與那韃子一樣!”

周慕筠並不退縮,“您如今已是總統,何苦再去搶那把椅子,這天下早已在您手中了不是嗎?”

周沛遺並未出聲,座下的衛先生倒是開了口:“慕筠,你既也已知道左右都是你周家的江山,又何必阻止?”

好一齣避重就輕的詭辯。

共和與帝制,何時竟可同日而語?若如此,彼時又何必與那南黨合作,大可直搗東宮取而代之。如今反出協議,豈非至周家於背信棄義的大非之境地。

良久,周慕筠直盯住昔日恩師,道:“老師素能看清形勢,難道不曾發現,如今這世道,早已非昨日之景。西方列國的堅船利炮打到咱們的家門口來了,彼時朝廷無用,守著所謂祖宗基業作威作福,瑞灃亦非庸人,最終也只落得個困居紫禁城的結局。這足可見,帝制之腐朽落後,如今父親順利成為總統,依著共和之制,儘可大得人心重整山河,前程大好!何況我周家稱王,名不正言不順,何苦輾轉做那遭人詬病之舉?”

周慕筠想到過他這番拋心置腹的言論並不會被父親採納,卻依舊藉著回答衛先生的話說了出來。

那廂衛先生輕言輕語,卻又將話題兜轉回來,“慕筠若擔心舉事知名,大可放心。有我在,定無人能尋其詬病。”

這便是所謂相容隱世的大儒?周慕筠只覺這樣的先生陌生至極,又或許,是他從未看清過權欲對人的誘惑。若有一種身份可使萬民下跪俯首,這樣的虛榮又有幾人可以抵擋?

本還希望在做勸說,不曾想,卻叫周沛遺一句話堵住喉頭,再不能言語。

“我兒,我若不入主東宮。何以令我周家後代福被百世?”

周慕筠不可置信,當真鬼迷了心竅!

當此亂世,去他的福被百世之法!

作者有話要說: 學車狗終於攢滿五千字發上來,小仙女們久等了,抱歉!

☆、殺戮

周慕筠從書房出來,在清平齋門口遇上久也不見的三太太。腳步一頓,立在原處相視無語。

金氏在門邊立著,一如既往的憂鬱安靜,見他過來,小心翼翼地上前,“回來了?”

周慕筠對這親孃感情複雜,略點了點頭道:“既然來了,怎麼不進去?”

金氏搖了搖頭,拉他進了個拐角裡,確定四下無人,才開口:“我這身份,同你走得太近叫人看見不好。”

她說的是實話,這些年也是這般形同陌路,他其實很像她,以往不過忍耐罷了,今日卻似有一股邪火哽在心口,僵硬的拂開她的手,冷聲道:“有什麼不好?你來就是提醒我你雖生了我卻並不想同我有瓜葛,是這樣嗎?”

金氏一怔,眼淚一下溢位來,撲簌簌往下掉,搖頭哽咽,“不是,不是的……”

周慕筠不是第一回見她落淚,童年以來所有的委屈盡數湧上心頭,每一次,,每一次他看見她小心翼翼的模樣都會狠狠一痛,清品齋同錦園不過一牆之隔,梅兒在時尚且每月去看望她幾次,自己呢?有多少次深夜在門口徘徊卻不敢入門,他連十三都比不上,這樣又與她此刻有什麼分別?

他一刻沒有忘記當年自己是在怎樣一個夜晚被她交給另一個女人,洛陽的夜混雜著星光和月色,闃黑涼薄,那一夜他死裡逃生卻再不能叫她一聲娘。他很敏感,醒來不過幾次察言觀色就曉得發生了什麼,眼睛看著角落裡的她,卻對著床邊欣喜若狂的二太太叫了聲娘。

那時她也在哭,年輕地不堪一擊。

十幾年後,她依舊抓著他躲在暗處,彷彿他們的相見是罪,見不得人。

周慕筠心火愈盛,狠狠閉了閉眼啞著聲音道:“你若怕得罪別人,不如快些說,一會兒果真叫人見了,豈不麻煩。”

金氏止住哭聲,因他這句話頭又垂下了幾分,良久,還是道:“你媳婦,是不是快生了?”

周慕筠看向她,緩緩點頭。

金氏又道:“我來找你,是想問問,你幾時接她回來?你房裡有別人,我猜想她或許不願回來,若是這樣,可需我去幫忙照料?”

周慕筠聽到她的意圖,有一瞬沉默,還有一絲衝動。僵持了一會兒後,卻還是直直越過她道:“不必了,你顧好自己便好。”

有些事迫在眉睫,已不容閃失。

這一日金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