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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的“借屍還魂”。

開了山門,一切變得面目全非,只有身上的袈裟永遠半舊不新。

世間彷彿斷了層,而今已是民國。

茫茫大師目送一家四口下山。

還要多久,玲瓏山也會叫人遺忘呢。。。。。。

☆、一朝天子

周慕筠雖意外李啟生的到來,但這位李公子倒也並非毫無用處。

譬如報紙上“皇上精神尚可推測不日即可痊癒”的官家說法,便被一語否決。

李公子旁門左道訊息不比在家養傷的二少爺靈通。

“瀛臺那位,恐怕不好了,也就是,這兩天裡的事了罷。”

周慕筠驚詫。

皇帝大限將至,朝野上下難得齊心,陪著太后安然共赴一場風雨欲來之前的平靜。

大家都以為那場蓄謀已久的風浪終究要來了。

那樣鋪天蓋地,人神共滅。值得這幾日壓抑的等待,試問自古改朝換代哪個不是舔著刀尖無聲無息的平地驚雷一口吞噬。

萬古一律。

然而他們忘記了,垂死之人的掙扎比任何高超的劍客都明白一招致命。何況是手握一壁江山的皇帝之母。

皇上駕崩,西太后彌留之際連下三道懿旨命賢親王之子顯淳繼位,這個幾月前才被召進宮養在太后身側的七歲小兒漁翁得利。踏上叔父的舊路。

眾臣扼腕,誰想到太后臨了擺了這一道。

賢親王何人?

不提起實在不知道還有這號人物,先帝嫡長兄,韜光養晦,手段剛硬,極有遠見,一躍成為攝政王。不過幾道旨意輕易收攏大量人心。

貴族平民,只當等來一位新的明君。

瞬時俯首期盼光明。

江山還在愛新覺羅手中,不曾落下半分。

散在四面八方彷彿聞到血氣的軍隊短暫蠕動甦醒後,不約而同再次蟄伏。

周沛遺深知形勢遠比算計來得叵測,南部新黨集結聲勢浩蕩卻再不是從前的烏合之眾,凜凜竟有燎原之勢。鼓吹共和的聲音一日響似一日,民眾大受蠱惑不再聽話。

況且新君繼位只怕早成為朝廷的眼中釘。根本找不到理由揭竿而起。

忍到此刻,一咬牙只得重頭再忍。

昔日風光正盛的北洋重臣國葬之後遞了摺子要回故里養病。

攝政王迫於北郊蠢蠢欲動的北洋軍按兵不動,於是小皇帝背熟了臺詞安撫幾句後,搬起玉璽蓋上紅色大戳。

端午日,前北洋大臣周沛遺攜一妻六妾重歸洛陽。只餘少數成年子女在京。

攝政王的案頭從此只有周大人甘做閒雲野鶴的訊息。

一切彷彿塵埃落定。

新君年幼,監國重臣血統純正又是當年以一己之力堅持大義在洋人面前保全大清國君顏面的賢親王瑞灃。

這段往事,是瑞灃十八歲時的英勇。

如今被報紙翻出來大肆誇耀,重新咀嚼其味,周慕筠只哀嘆,生不逢時。

二少奶奶喂完藥,替他蓋上被子,“洪流將至,各人自有各人命,你好端端的,嘆個什麼氣。”

腹上疤痕正在結痂的時候,瘙癢難耐。二少爺隔著衣服撓了幾回後被媳婦兒強令制止,只得皺著眉以眼神求救。

“時局多變,你我皆是滄海一粟,又身處風口浪尖之家。難保明日不被放逐。”

子虛將粗布帕子裹在手上輕輕替他除癢,聽到這話卻笑了,“怎麼,你捨不得這富貴?”

周慕筠抓住腹上的手,“我捨不得你。”

子虛掙開,端起藥碗往出走,“想不穿的事情,就留到不得不做決定的時候再想。你該慶幸,世間多少事情有個期限。”

迫不得已這種境況,換個面想想,實在是上天的恩賜。短時間做的決定,比起不斷推翻的斟酌有種奇妙的堅定與合適。

周慕筠拱手稱是,“還是夫人明白。”

子虛不語,得失不能控制,能認清這道理是她的幸運。

洛陽的歸程帶走了大半家僕,米倉巷周家冷清得沒有防備。

拐出清平齋老遠,子虛才找到一個廚房裡的燒火丫頭,吩咐了預備熱水後轉身嚇了一跳。

“大伯——”

樹叢裡的男子現身。

“這麼巧,弟妹。”語氣自然。

子虛也盡力自然,只當偶遇,“是啊,大哥。好巧。”

周慕贏站在路中央,子虛似乎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