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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挑揶揄,“呵,小和尚動凡心了?”

茫茫無聲唸經。

她伏過來,自他身後跪下,雙手慢慢環過來。絲蘿一樣纏上這清雋的背。

茫茫覺得冰涼一片,身體裡湧起一股奇異的火熱,脂粉濃情,考驗他短短修行。

“女施主,請自重。”

她置若罔聞,任性妄為。手下愈發大膽,指尖撫上他的鼻,一寸,一寸,上了山根。又拐彎侵入眉間,小和尚皺起的眉峰猶如潮汐,月升月落,牽住她的心思。

她靠的愈發緊了,調皮地將耳朵貼近他,聽他的氣息不穩。

露出勝利的微笑。

“你忘了我嗎?我們見過的呀。”

茫茫膝上一軟,掙扎著躲開她的環抱。

“阿彌陀佛。施主若想向佛祖求願儘可自行方便,小僧絕不打擾。”

她柔弱無骨,被他推開後,就勢蜷在地上。

笑的更歡,“我不求佛,我求你。”

荷花燈燃盡了,燭淚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茫茫驚覺他被這女子調戲了。驚慌不止,眼中全是她眉心那點魅人的紅痣。

茫茫逃掉了。

大雄寶殿只餘一人,托腮看向寶相莊嚴的金漆佛像。

如你當真可普度眾生,可否也算上我?

主持處,茫茫叩了個頭。傾吐困惑。

方丈在青煙裡緩緩開口,“茫茫,你要剋制。”

“師父,茫茫有罪。”

“那不是罪。茫茫,一生多有選擇。選擇沒有高下,但選擇的結果有高下。。。。。。”尾音漸漸收攏,“茫茫,順其自然,你自會除去心中幻象。”

茫茫無言,退身出屋。

寒來暑往,她時常出現。他不予理會,只當是自己心魔未除,凡根未盡。

只是躲不過越來越多的交集。從互換姓名開始。

茫茫與胭脂。

皚如白雪的佛門弟子和紅藍花化人的胭脂命運相纏。

她說:“我也是人制的,我算不算眾生之一?茫茫,佛可會渡我?”

茫茫肯定,“會的。我佛慈悲,你我都是平等的。”

她於是笑:“不度也罷。我可受不了這清規戒律。”

任性如窗外的雨滴。

“茫茫,你為什麼叫茫茫?”

“無父無母,靠雪而生。蒙師父賜名,茫茫。”他是棄嬰。

胭脂驀地露出一點悽豔,“我亦無父無母,茫茫,我疼你。”

像什麼話?

茫茫無法回答。

胭脂你忘了嗎?你連人都不是啊。

就連胭脂這名字也不只她獨屬,她不過是幸小姐隨意丟棄的半盒腮紅。她最怕赤松子,施雲布雨,淋溼她便丟掉六竅,見陽才能回了七魄。

茫茫收起餘恨,腑臟間深深一悸。

他知道,他再躲不過這心魔。

可他。

終究長成如今這般德高望重的模樣。

因為這心魔不止一人可見。

幸小姐捲土重來,當他的面將那半盒胭脂傾倒在瓢潑的雨裡。情敵不可共生是法則。

黃昏裡殘陽照亮那幾縷如血的細流。

他彷彿看見她在反駁,“茫茫你騙我,佛祖沒有渡我。”

茫茫的心魔死了。

他為這縱容悸動的後果付出代價。

※※※

他為一面之緣的小姑娘誦經納福。

芽芽,你有恩愛父母,體貼兄長。你本不缺福澤。我為你誦經,只求你將來不失所愛。

※※※

周芽芽被母親拉著告別大和尚。手裡還捧著那隻木魚。

剛剃度的小沙彌開啟山門,又是一個雨後空濛的春日。

芽芽跟著哥哥跨出山門,回眸朝那大和尚一笑。

將手裡的木魚遞還給他。

“大和尚,我下回來,你還幫我躲貓貓好不好?下回不讓哥哥找到好不好?”

茫茫大師伸手點點她的小腦袋,“小施主,無論躲到哪裡,有些人總會找到你的。”

芽芽似懂非懂,擺擺手鑽進前來接妻子回程的父親懷裡。

西裝革履的周先生摟著女兒道謝:“多謝大師為小女誦經。”

茫茫早已學會訛言謊語,“這是令愛應得,老衲不過替佛祖傳達。”

這是佛祖還給胭脂的福澤。是他一廂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