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低沉柔軟下來,保證只有喬楚能聽見,而不會被攝像機收音。
“梁以初,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話一出口,喬楚反應過來這個問題太矯情,可是她卻想不出更好的表達方式。
梁以初笑了,他很少笑出聲,但是一旦這樣低低的笑起來,卻像羽毛輕輕在心上拂過。
“我們不是一直這樣麼?”
喬楚搖頭,不是的,他們之間不是這樣的。雖然他們親密一如往昔,但是喬楚就是知道,他和她不一樣了。
“不對,梁以初……這種不對的……”喬楚搖著頭,從心中生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梁以初對她好,但是這種好,在面對沒日沒夜的鏡頭時,讓她分不清真假,讓她有種毛骨悚然的恐慌感。
梁以初抬手,想要將喬楚的頭按在自己懷中,卻再次被她躲開。
喬楚忽然抬手抓住梁以初的衣襟,很想問他,梁以初你如此體貼,如此溫柔,對我這樣好,究竟是做給誰看的?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她扯了兩下,卻又安靜下來,手上的力氣漸松,顯得不再那麼激動了。
梁以初試探地一點點包住她抓著他衣服的手,這一次她沒有躲開。不料就在這時,喬楚輕聲問:
“梁以初,你是我認識的那個星期五麼?”
梁以初微微愣住。
喬楚抬起頭,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已經能看出梁以初的樣子。她將剛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心裡也不斷有個聲音在問她自己:梁以初真的是當年在島上那個什麼都不懂,完全由她啟蒙的星期五麼?
她從來沒認真思考過,梁以初究竟是什麼時候流落到那座荒島,好像他生來就是島上未經世事的野蠻人一樣。可是漸漸聽說了一些梁家的訊息,梁以初和父母遭遇船難的那年明明已經是十幾歲了。十幾歲的少年流落荒島,難道只是因為在島上獨自生活了幾年,就變得連最基本的人類常識都不懂麼?何至於需要她一筆一劃的教授才能學會認字?何至於還要天真地問她那一句一句歌詞的含義?
“梁以初……星期五……”喬楚無意識地重複著他的名字。
梁以初終於回過神,將她凌亂的頭髮捋順,“我當然是你的星期五,我的一切,都是你教給我的,不記得了麼?”
聽到這個回答,喬楚失望地勾了勾唇角。
他還是什麼都不願意告訴他。
梁以初的爺爺極力想要抹殺她和梁以初之間的這段經歷,可是直到現在,喬楚才發現,她和梁以初之間的一切,好像根本就是假的。
荒島上離奇的相遇,只是一場不能細細追究,漏洞百出的夢。
門開了,喬楚徑直從梁以初身邊走過去,迎面碰到了埃蒙德。
“船長……你……”埃蒙德看了看喬楚,又看向還站在漆黑艙室裡的梁以初,再看兩人衣衫不整,臉色微微變了變。
喬楚知道埃蒙德誤會了,可是現在她什麼都不想解釋,直接以去洗手間為藉口走了。
梁以初面不改色地走出來,回手將船長室的門關上。埃蒙德站在過道里,他似乎是覺得他擋了路,微微挑眉。
埃蒙德看著梁以初,嘴唇動了動,總算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你和船長……呵呵,你們真是幸運的人。”
“多謝。”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梁以初並沒有向埃蒙德澄清真相,反而露出引人多想的微笑,眼底蘊著滿滿的溫柔。
“能和深愛的人廝守是一種什麼感覺呢?”等梁以初越過埃蒙德,即將走遠,埃蒙德忽然轉過身衝著梁以初的背影發問。
梁以初腳步頓了頓,並沒有回答。
埃蒙德似乎也沒有等梁以初的答案,而是開始自問自答,臉上帶著一種不正常的近乎神經質的笑容:“一定很幸福吧,兩個人,都活著,不用泡在冷冰冰的海水裡……可是為什麼死去的總是無辜的人呢?為什麼有罪的人無法得到懲罰呢?”
梁以初似乎聽不懂埃蒙德那些神神叨叨的,夾雜著法文的自言自語,只是最後看了他一眼,默默地轉身走了,在經過船尾時,目光似是無意地從船舷上掛著的救生艇掃過。
小沈晚上迷迷糊糊爬起來上廁所的時候,發現外面的雨已經徹底停了,天空晴朗得能看見一顆又一顆如鑽石般璀璨的星星。
接連下了好幾天的雨,他覺得他就快要長毛了,好不容易盼來了晴天,明天一定會是陽光明媚的早晨。
只可惜,風有一點大,嗚嗚的聲音聽得��恕�
小沈被風吹得打了個噴嚏,裹緊了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