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十位執鼓擊鈸的僧人在紅幕前就座。十面直徑一丈左右的大鼓豎起,一字排開。兩位老僧人盤坐在顯要位置,以鼓鈸指揮,並自始至終唱誦經文。
圍觀的百姓十分默契,會場沒有一絲多餘的嘈雜之聲。
兩個戴著裸露著牙齒的白色面具的白衣少年出場,做演出前的淨場等準備工作。
開場舞由一位眉目清秀的青年僧人扮演,他面無表情,矜持緩慢地舞蹈著。他也是全套節目中唯一不戴面具者。
青年僧人退場,隨著堅定硬朗的咚嚓的鼓鈸聲,降魔鎮妖的“鹿神”上場。鹿神戴著模擬的鹿頭面具,上有兩枝樹杈形的鹿角。鹿舞剛勁有力,動作幅度大,體現了與妖魔搏鬥時的浩然正氣。
正劇開場,是法號的儀仗。雙人合抬的兩管鑲金長號嗚嗚作響,與唱誦經文的人聲高度和諧,融為一體,在藍天與白雪之間迴盪。
儀仗後緊隨著壽星老人和幾位童子。那老人頭戴前額突出的碩大面具,喜眉笑眼,顫顫巍巍。
那些童子們不斷地向老壽星頭臉上撒青稞逗樂,老壽星遲鈍地左躲右閃,招引來圍觀者的陣陣鬨笑。輕鬆的劇情令所有人臉上的肅然之色減緩。
隨後,十四位大神陸續出場。四位身穿紅白條紋服裝,手指、腳趾套有鐵爪的骷髏跳起了舞。舞蹈輕鬆、詼諧、歡快,令觀眾眼睛一亮。
這不是桑珏第一次看酬神舞了,可她的內心仍然一次次地被震撼。
三十八、神秘藥方
晚上的新年宮宴依然隆重豐盛。王公大臣、達官顯貴們爭先恐後地在帝后面前獻禮,傳頌祝福吉辭,歌功頌德,唯恐天下美詞難抒其意。
桑珏慶幸的是每當這種時候,她只需跟隨在父親桑吉身邊行禮就好,一切祝福之言皆由父親代表足矣。
上前敬酒的時候,她始終低著頭,面無表情地自桐青悒和桐紫兒面前走過。因為桑珏不願面對桐青悒,因為“桑緲”不敢面對桐紫兒。
退至席間,身邊充斥著熱烈沸騰的歡樂之聲,年輕妖媚的舞姬扭動著婀娜的身姿吸引著無數火熱的目光。妙音殿內四處擺放著暖爐,殿內的溫度一如陽春溫暖,桑珏卻忽然覺得身體越來越冷,彷彿體內有一塊寒冰在凝聚。
她倏地起身,驚得身旁的其他官員一陣錯愕。
愣了一下,她略微頷首表示歉意,緩緩沿著牆角退出殿外。守候在殿外的侍衛見她出來便垂首行禮,她神色鎮定地點了點頭,然後順著殿外的廊道,朝屏側的方向走去。
在廊道盡頭拐角之後,她突然蹲下身,臉色發白冒出一層冷汗。深呼吸了好幾次,她才痛苦地直起身,躍下殿廊,在夜色中急急朝宮門方向跑去。
眼看著宮門就在前方不遠處了,她卻突然腳下一陣虛軟,跌倒在厚厚的雪地上。體內的寒意越來越深,腹部的絞痛令她直冒冷汗。她太粗心了,竟然忘記了這個特殊的日子,以前有姐姐桑珠在,總會幫她計算著日子,事先提醒她的。
劇烈的絞痛令她眼前陣陣發黑。她努力掙扎著想要撐起身體站起來,眼前忽然晃出一抹人影,靴子踩在雪地上發出的咯吱聲朝她奔來。
“你怎麼了?”溫和關切的聲音自頭頂響起,一雙溫暖的手將她從雪地上拉了起來。
桑珏靠著牆站穩,抬眸看清面前的人後驀地一驚。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洛卡莫微皺了皺眉,清朗俊逸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手腕就要替她把脈。
“我沒事!”她下意識地轉動手腕掙脫了他的手,連帶著將他推出了好幾步。
不等他自驚愕中回過神來,她便抬腳朝宮門走去。
洛卡莫呆愣在原地,望著那抹步伐有些不穩的倔犟身影嘆了口氣,準備轉身離去,忽地,雪地上一抹異樣的顏色跳入眼底。
他神色一驚,倏地看向朝宮門走去的那抹人影。
“等等!”他急忙奔上前去,邊跑邊解自己的披風。
身後急促的腳步聲伴著一陣急掠的風而來,桑珏猛然轉身揮手擋開不明物體,這個動作牽出了腹部一陣劇烈的絞痛。眼前一黑,她的手失了方向,身體虛軟地朝一旁倒去。
洛卡莫一把攬住她的身體,迅速地將披風裹在她身上,然後衝宮門口的侍衛喊道:“備車,送狻猊將軍回府!”話落,不顧她的掙扎,一把抱起了她。
清早出門還好好兒的人,晚上竟被太醫常親自送回府,福伯都被嚇得變了臉色。來不及問清緣由,他趕緊領著洛卡莫疾步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