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這幅窩囊相更是來氣。哪管周圍多少人看著呢,手裡馬鞭就甩了出去,幾個壯漢呼啦啦躲閃。
“啪”的一聲,不頂事的桌子被鞭子劈成兩半。
“姐,姐……啊呀,我錯了,我錯了,嗷!”錢家小少爺東躲西藏,被鞭子抽了好幾下,最後滿地亂爬的後腳被捉住,生生地從酒攤子裡拽了出來。
眾位瞧瞧,這位錢大姑娘還會武,能把十多歲的小子拉拽著,可謂力大無窮,沒點真本事的,哪個男人敢娶她?
錢家少爺被長姐拽了出來。那本來搖搖欲墜的酒攤子也被錢大姑娘的鞭子打得散了架。老闆娘跌在地上,哭天搶地:“沒天理啊……我正經的生意人,得罪什麼人啊……”
錢大姑娘看也不看了那女人一眼,她的罪狀著實不差這一條。捆了弟弟,交給丫鬟梅子,走到老闆娘跟前,道:“三個月前,本姑娘就放過話,哪家酒館敢收我家小子,我就拆了它,你沒長耳朵嗎?”
圍觀的人也吵吵嚷嚷,想起半個月前錢大姑娘氣勢洶洶帶人砸了和興酒樓。雖說最後見了官賠了錢,但錢家最不差的就是錢。錢大姑娘當堂拿著算盤,把砸壞的桌椅酒缸依照原有的價格算個清清楚楚,和興酒樓的老闆妄想多獲賠一錢,她都不讓。最後出了衙門依舊是那句話:“哪家館子敢收他,就等著被本姑娘砸關門!”
現在看來,這麼個破攤子,倒也不算什麼了。
俗話說,閻王好過,小鬼難纏,酒攤老闆娘可不管有臉沒臉,直接滾在地上撒潑:“我不活了……錢大姑娘不要人活了……”
錢小鳳沒工夫跟這些人多廢口舌,扔了個錠子給她,道:“收好了,我不管你日後做什麼,讓我知道你開酒館,見一次砸一次。不過,下回可就沒這好運氣了。”
第二章
縱錢小鳳再有本事,她那不成器的弟弟保管讓她和錢家成為盤龍鎮眾人茶餘飯後的笑料。
錢程巳這年十五,不好賭不好PIAO,單對一個酒字繞不開。整日沒命的朝那酒館酒肆裡鑽,與人廝混,他也不想想,他姐姐在這年紀都拉著他為姐弟倆爭家產了。如今錢小鳳二十又二,為了錢家為了他,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這位少爺還沒醒世,可不就是找抽的相?
錢家雖是這盤龍鎮數一數二的大戶,可是宅子倒是小巧,挨著盤龍鎮一家並不熱鬧的武館,加上錢大姑娘悍名在外,錢家宅子門可羅雀。
不過這人少也有人少的好處,錢程巳捱打的時候嗷嗷叫,什麼話都敢說,一會兒是“姐姐姐姐我錯了”,一會兒又換成“錢小鳳怪不得沒人娶你”,守門房的小廝用棉花塞住耳朵,幸好門前沒人來往,他們也不必被人笑話。
烈日當頭,錢程巳跪在院子裡,他雙手舉著一個水盆頂在腦袋上,嘴裡揹著錢家祖訓。錢小鳳見他跪著背書都能睡著的樣子,氣得已經罵不出一句話了。
上輩子一定是欠了這位祖宗!
她錢小鳳穿越以來,遇上了恁多事都挺了過去。剛來的時候,原身這位的便宜爹雙腿一蹬死了,她在那堆如狼似虎的親戚們中周旋,的虧得自個兒聰明,保住了家業。本以為從此衣食無憂,沒成想錢家老爹留下來的就是個空架子,錢莊虧損嚴重搖搖欲墜,讓鎮里人知道她和錢程巳還不得讓人颳了?五年啊,她把能想到的營生做了個遍,管不了周圍人的眼神,好歹保住了錢家。沒想到的是,錢程巳又開始出漏子。
他打私塾先生,逃學,整日裡混在一群酒鬼中間。起先她還能好言好語哄他,言辭色令教他,到這半年,終歸是要棍棒底下出孝子,打得他雞飛狗跳才肯收斂。
她就納了悶兒了,小時候看著那麼萌那麼天真無害的小娃兒怎的就成了這樣?
“巳兒,姐姐問你,知道爹為什麼要給你娶這個名字?”
跪在地上的錢程巳嘴裡嘟囔了一句“又來了”,說道:“我是咱家第四個小子,姐姐之後的兩個都夭折了。本來我的名字都已經定好了,大夫摸準了是個男孩兒,爹爹取名小龍,可我延了產期十五天,巳時出生,大師說雲開日出,瑞光普照,是大吉之象,必能前程似錦,於是改名錢程巳。”
他倒希望自己叫錢小龍。姐姐是尾鳳都這麼厲害,要是他是條龍還得了?
錢小鳳點點頭:“爹爹希望你前程似錦,姐姐如今也不盼什麼,只希望你好好讀些書,能寫能算,娶一個好姑娘,將這偌大家業交給你。可你這樣,整日裡在酒館裡混著,我怎麼放的了心?”她心裡裝的是,萬一哪天她跟來的時候一樣,糊里糊塗又回到二十一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