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決完,拉上拉鍊,走到水池邊和小山一起洗手。
他一向是個話不多的人,但是精乖如小山這樣的人,還是能找到合適的話題來和他親近的。
“對了,文哥,你還記得李少嗎?”
南思文正甩著的手,就頓了頓,問“李盛?”
“對,就是那個李少。他出事了,跑路了,跑國外去了。”小山是當成趣聞軼事講給南思文聽的。
對南思文來說,卻不是什麼有趣的訊息。相反,還讓他心情沉重。
“他出了什麼事?”
“金融大案呢。上個月報紙上一直報道來著,反正就是那些唄,什麼股價啊、國有資產啊什麼的。反正據說挺嚴重的。想想也是,要不嚴重,李少也不會跑路了。他老子可是李輝呢。”
南思文眉頭緊鎖。小山意識到,他是找對了話題。南思文對李盛,真的很感興趣。
“你要是有他的訊息,及時告訴我。”南思文囑託道。
“沒問題。”小山立刻笑著回答,機靈的不去問南思文為什麼這麼感興趣。“那文哥,我先忙去了啊。”
“去吧。”
小山出去了。南思文一個人在員工洗手間裡點了根菸。
顧清夏還懷著李盛的孩子,這混賬男人卻跑路了。真不是男人!
他清楚記得一個月之前,顧清夏笑著對他說她就要做媽媽了的時候,明媚柔和的幸福。她現在……還能……笑得出來嗎?
南思文的心中,不知怎的,竟湧出微微的快意。但他隨即為這一絲快意感到羞愧。
他清楚的看到自己內心最陰暗的一塊。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他竟然會陰暗的希望顧清夏……會跌倒。跌得狠,跌得疼,跌到了泥裡。如此,他才有資格對她伸出手,才能再次將她抱進自己的懷中。
他第一次擁有她,就是因為她自雲端跌落泥濘。
他噴出白煙,目光陰沉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他看到自己現在也穿得人模狗樣,像那麼回事。可他清楚的看到,比起從前的自己,此時此刻鏡中的自己,陰暗且醜陋。
他閉上眼睛。
他怎麼能……對她有這樣的期盼!
他難道忘了嗎?十年前,在對他來說熟悉又溫馨的小院裡,她望著四面綿綿的山脈,目光是何等的絕望!
她的跌落對他來說是機會,對她來說,只能是絕望!
不…,他不希望她再跌倒。他希望她好好的,能一直笑得那麼明媚幸福。
是的,他希望她好。
哪怕她的好裡,永遠沒有他的一席之地。
顧清夏下午去做了孕檢,她開始進入了第七個月的孕期。她回家得早,洗完澡在大大的肚皮上抹好了進口的防妊娠紋的護膚乳,她對著鏡子左右看了看。
活活像揣了個西瓜在肚子裡,幸好沒有西瓜紋,要不然醜死了。
她想起了李盛關於西瓜紋的調侃,不由得失笑。
她本想早點睡,門鈴卻響了起來。這個時間,是誰?她走到玄關,看到螢幕裡的人,微微蹙眉。
“你有事?”她用對講說。
“有事,你開門,我上去說。”他說。
顧清夏不想給他開門。“就在這說吧。”
“不方便。”南思文說,“李盛的事。”
顧清夏蹙眉,但還是給他開了門。南思文敲響門,顧清夏給他開啟門,卻並沒有請他進屋的意思。
“李盛怎麼了?”她問。
“他跑了。你知道?”南思文皺眉問。
顧清夏頓了頓“就這個事?”
“他就不管你和孩子了?你怎麼辦?”他質問。
顧清夏口氣淡淡的道“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不用你操心。”
南思文知道自己沒有立場,但讓他放著她不管,他做不到。他抿了抿唇。
顧清夏打量了打量他,發現他現在穿衣服比過去強了不少。價格上強了不少。
“要沒事,就再見吧。”她是真心不想再跟這個人牽扯了。
她說著,就要關門。
南思文字能的擋住門。他咬咬牙,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顧清夏懷著孕,脾氣本就比平時躁,有點煩了。“我說的話你聽不懂嗎?我怎麼打算都不關你的事!”
她強要關門。
南思文用力一推,顧清夏被門帶的向後一個趔趄,重心就要不穩。南思文嚇得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