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負她了,對吧?”
郭蒙的神色變得有點微微的黯然,但是很快,他笑著說:“我當然知道,我只是開玩笑的。其實我和林蕭,前晚把話說開了。我們會先談一個月戀愛,適合的話,就結婚。畢竟,我也年紀大了,結婚了說不定紮實一點。”
我哦了一聲,氣氛又微微陷入僵持中。
又過了一會兒,郭蒙率先打破這份沉默,衝我說:“是不是對我有點失望?覺得我向你表白沒多久,轉眼就打算和其他人在一起?”
我輕輕笑了笑說:“惆悵是肯定有的,但是和愛情無關。換誰都會這樣,這就是人性。一個人喜歡自己,哪怕自己不喜歡人家,等到有一天那個人走遠了,選了其他人,這個被喜歡的人,大多都會惆悵失落,但是真的和愛情無關。”
“你真太清醒。”郭蒙說完,忽然走到角落裡面按保險櫃的密碼,取出一份檔案,遞給我說:“開啟看看吧,呂正科留給你的。”
我抽出來,一張老舊的照片隨即掉在地上,我蹲下去撿起來,上面有一個青蔥歲月的男人抱著一個小小的嬰兒,上面他笑顏如花。
我迷惑地朝郭蒙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郭蒙淡淡地說:“裡面還有一份檔案,你看看。”
我繼續往裡面抽了出來,卻是一份房契,是深圳最繁華的地段,還有一張銀行卡。
除了這些,沒有給我留下隻言片語。
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卻沒有一種天上掉錢了的感覺,而是悲從中來,難以自禁。
郭蒙繼續說:“這些,都是他在那天之後拜託我收著給你的,他其實早就知道關宇和我要聯手搶了天坤,他一直知道,但是他老了,已經無能為力了。其實,葉秋葵,商場是很殘酷的,有錢也不代表就能有一切,很多時候,其實很多人都是身不由己,人的年紀越大,想法就會越來越複雜,需要顧及的東西就會越來越多,其實涉身其中的人,也很痛苦的。”
我又哦了一聲,聲音發澀,不知道說什麼。
郭蒙又繼續說:“像我和關宇,其實我們兩個,早就相互原諒,我們原本就是志同道合說要共同事業,只是有時候人的倔強,真的是一個害死人的東西,我們不好意思把心裡面的原諒說出來,這樣其實很不好的。”
我繼續哦了一聲。
卻固執地把那些東西全數遞回去給他說:“我不需要這些了。”
郭蒙卻一把推過來說:“你拿著,怎麼處置是你的事情,我只是受人所託忠人之事而已,沒有其他的意識。”
我只好把東西接過來,拿在手上,淡淡說了一句:“那我走了?”
郭蒙忽然提高聲音說:“我還有東西給你!“
我也提高聲音,跟著他的聲調說:“土豪,你是要拿錢砸我嗎?“
郭蒙卻笑笑,神神秘秘地跑去抽屜那裡拿了另外一個檔案袋過來,衝我笑笑說:“你等出了這個門,再看。”
他把我送下來,送到地鐵站,告別的時候,他忽然一下子靠過來,熊抱住了我,他把耳朵靠在我的耳邊說:“葉秋葵,原諒呂正科吧,原諒關宇吧,他們也並非鐵石心腸,只是有的時候,生活逼迫得我們不得不低下自己的頭。比如我,並非沒有那麼喜歡你,可是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而你也是。”
這個平時油嘴滑舌老不正經的大叔矯情起來真的是要人命!
卻確實也讓我紅了眼眶。
我在等地鐵的時候,開啟了他給我的另外一個檔案袋,裡面是薄薄的一沓照片。
上面是逃課的那一天,我們去鯊魚衝,他拿著單反為我拍下的每一個瞬間,藍天白雲,海水正藍,目光所到之處,都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漂亮和壯觀,而我的淚眼以及被風吹亂的頭髮,像是巧合又像是不經意間破壞了這樣的平衡。
忽然,我的眼淚就下來了。
或者對於呂正科而言,他斑斕的人生裡面,我不過也就真的是那一個不經意破壞了他生活的平衡的人。
人,哪怕是多強大的人,骨子裡面,偶爾還是有掩飾不住的膽怯的。
或者他曾經無數次想過要與我相認,可是渴望親情的心情始終沒有打敗那一顆怕被改變的心,他怕我打破了他生活的平衡,也怕他打破我生活的斑斕。
嗯,我寧願這樣想著。
而關宇,我又能怪他什麼?怪他編織了一張網,網住了我們所有人嗎? …
或者,當他的網布下,他早已經迫不及待等待著收網的那一天,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