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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穆楠坐在妝鏡前,銅鏡中印出的女子膚若皓雪,唇似櫻紅,頭上戴著一頂鑲嵌明珠的鳳冠,身下卻是一襲純白裡衣。

怎麼看都不像是新婚的新娘,倒有些像是一抹孤魂。

細細想來,卻也是。

倏地,鏡子裡照出的門外閃過一道綠色影子,那綠色在這夜色裡凸顯的有些鬼魅。

穆楠眸色暗了暗,面色越發的冷冽 ,她輕斥道:“出來!”

鏡子裡出現了一個身著綠色丫鬟服的女子,女子面容嚴峻,赫然是孟澤。

孟澤乖順的垂著頭,自發的前來理好穆楠的髮飾。

厚重的鳳冠被身後的女子輕巧的取了下來,墨黑的發如瀑布般垂了下來,遮擋著穆楠半邊臉,襯得另外的半張臉越發的淨白,宛若鬼魅。

“怎麼了?”穆楠瞧著鏡子中孟澤面色絲毫不改,反而越發的嚴峻,不由奇道,“那侍妾的事情,做過了?”

孟澤聞言,手頓了頓,眉眼緊蹙,道:“不二說,那事情,並非他所為。他前些時日尚且還在幹些雜役,也就是今日才被調到屋裡去,卻並非是近侍……早產的事,卻是沒有半點其他的訊息。”

穆楠聞言心下一驚,按理說目的的確達到了,卻始終覺得有些悵然慼慼感。

只怕是事情並不簡單了。

“誰把不二調到屋裡頭去的?”穆楠看著鏡子裡的女子,聲若玄虛。

“將軍府管家吳懷勇。前日內院一僕人被辭退,不二替補進去的。”孟澤想了會兒,才道。

“此事……難定,且待明日見機行事吧。”穆楠閉了閉眼,無奈道。

身後的女子不再言語,只是盯著鏡子中的穆楠,細細的將穆楠的發挽成辮子。

一室之間,顯得寂靜異常,那滿屋的紅燭喜字,也越發寂靜。

東廂這邊靜若潭水,西廂那邊卻是鬧若集市。

而這月色卻依舊清瑩若水,涼意透骨。

☆、血崩

第十七章

“荒唐!”

東主屋的書房內,單梓琰面對著書牆,手一掌拍在案席之上,那紅木製的桌子剎那間轟然倒塌,滿桌的摺子書籍散落在地上。墨汁濺了一地,還有些許沾染在單梓琰的衣角,玄色的衣裾此刻卻是越發的黑透。

在他身後的是一個一身著夜行衣的影衛,那人直直的跪在地上,頭卻並未抬起一點。低頭看,便可以瞧見那影子脖頸處泛起的層層冷汗。

影衛不敢說話,只是直直的跪著。

他不過是隱藏在東廂的影衛,報告了新房的動態,便遭到了如此雷霆之火,實在是遷怒遷怒。

只是這話,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說一個字。

所以唯今,他只有跪著,不發一語,儘量的讓自己不那麼惹人注意。

細想的確哪有哪個新郎放著好好的洞房不入跑去西廂,雖事出有因,但終究是不對的。

影衛再想,知道自家將軍發火是有原因,但他還是不願意成為這被怒火懲戒的人。

站在上位的單梓琰,沉寂了半晌,才揮手道:“去請奉御醫到西廂。”

那影衛如蒙大赦,迅速起身退了出去。

燈罩內的燭火,被一陣風壓制著,火光閃爍渺小,帶來一室的壓抑微暗氣氛。

背身而立的單梓琰,鬆開了拳,那燈火又重歸明亮,照亮著滿室的景象。

玄黑衣袍的人,背光而立,全部的神情隱藏在黑夜裡,讓人無端的生出一種難以描摹的敬畏之感。

相對於東住房的靜寂,西廂卻是鬧成了一鍋粥,急躁的人群,僕人的奔走聲,丫鬟的抽泣聲,以及穩婆特有的催產聲共同演繹著西廂的驚心動魄。

單雎才踏進西廂的風雲居便被一陣刺鼻的鐵鏽血腥味驚駭到了。

那血瀰漫在整個房間裡,鋪天蓋地而來,尚未走進內室都嗅的到。

單雎頓了頓,有些畏怯。

從軍多年,刀光血影見的那麼多。哪刻不是從血泊裡起來,而後又刺進去的。那時即便是再多,也不會覺得有任何的怯意。但是此刻還是有些不一樣,裡面躺著的是他一心所繫的女人,那女人是他的唯一,那女人的肚裡是他的孩子。

而今,這血卻刺激的他一步都不敢往前,他怕自己走過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啊~”忽的一聲疼到極致的呼叫聲從內室傳來,那聲音是他心心所念的女人的聲音。

玉兒從來都是若聲細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