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能勝過那魏北悠。哼,她想憑著一手好刺繡得到老夫人的寵愛倒是簡單,可要想讓老爺也喜歡她,可不容易。”劉姨娘說罷,將那始終握緊的手鬆開,殷紅的花瓣揉碎的汁液沾了滿手。
魏府,二小姐的院子,悠寒院。
“唔。”魏北悠悶哼一聲,面色帶了幾分痛苦,那原本張開的掌心不由得合了起來。
春陽面色冷厲,語氣冰寒,手中執戒尺停在桌子上方,眼睛緊盯著魏北悠,“小姐,若是此刻說後悔,還來得及。”
魏北悠闇暗吸口冷氣,手掌慢慢的攤開,經此一握,那手掌上一道道的紅印更加明顯,有些都現了血色。將微微蜷縮的身體又挺直,她頓了頓繼續背道:“知過必改,得能莫忘。罔談彼短,靡恃己長。信使可覆,器欲難量。墨悲絲染,詩讚羔羊。景行維賢,克唸作聖。德建名立,形端表正。空谷傳聲,虛堂習聽。禍因惡積,福緣善慶。嗯,禍因惡積,福緣善慶,福緣善慶……”
“啪!”戒尺果斷地落下,重重地敲在她手心上。春陽看魏北悠下意識地一縮,冷笑一聲,“三小姐不過六歲稚齡,背《千字文》時,只花了三天便全背了下來。小姐而今已然九歲,卻不能在一日之內背完一半麼?”
魏北悠的掌心此刻滲出血絲來,幾顆小血珠順著掌紋往手心裡集聚。冬年在那邊早看不下去,終於衝過來一把奪過春陽手中的戒尺,扔在地上,哭道:“我們小姐才剛剛開蒙,你慢些教她也就會了,你何必把小姐打成這樣,這叫小姐還怎麼拿針?!”
春陽冷眼看著冬年小心地捧著魏北悠的手,不置一詞。
魏北悠卻衝冬年笑了笑,道:“冬年姑姑莫擔心,北悠疼疼也就習慣了。今日不過打了掌心,姑姑便來心疼我,那以後北悠若是沒了庇佑,那便不是打掌心便可以罷了的。”
冬年淚水順著臉頰下滑,她滿臉哀慼之色,傷心道:“若是在魏府過不好,小姐便到越府去,越大老爺最疼夫人,難道還會虧待了小姐麼?”
“閉嘴!”春陽厲聲呵斥,“你學了十多年的規矩,竟還能信口開河地說出這番話來!小姐再如何,也是魏府的小姐。你道小姐回越府,豈不讓越府的那些公子小姐恥笑?而況小姐終要嫁人,難道還指望越府出那聘禮麼?”
冬年不敢反駁,也無話反駁。她最喜孩子,故魏北悠出生時她最為疼寵。本以為那嬌蠻不聽人言的魏北悠灰了心,豈知老天又把個端莊有禮、善良可愛的孩子送回來。眼瞅著魏北悠一日更比一日地長進,那心底暗藏的喜愛便重又萌生出來。
此刻見她手掌鮮血淋漓,哪裡能看得下去,又知曉春陽所說句句字字皆是良言,一時也不知該如何,終究嗚咽一聲,掩面衝了出去。
魏北悠心下擔心,卻見春陽冷麵素口仍是那嬤嬤模樣,也不敢懈怠,當即又開始回憶剛剛所背的字句。手心之痛豈能比上前世之痛之萬一?魏北悠漸漸定了心思,那書本中的字句便湧上心頭,她流暢的背了下去:“尺璧非寶,寸陰是競。資父事君,曰嚴與敬。孝當竭力,忠則盡命。臨深履薄,夙興溫凊。似蘭斯馨,如松之盛。……”
午後,寧靜的魏府小路上,魏北悠端著一杯參茶,姿態端莊,嘴角微微帶笑地走向東院的書房。身後春陽眉眼低垂,卻是在看她的步幅和落腳時的動作。
進了寧靜的院子,魏北悠一眼看到了書房外值守的小廝擇書,放慢了步伐走過去,被擇書一躬身攔住,“二小姐,大老爺在裡面處理政務,還請您晚些時候再來。”
魏北悠自然看出擇書眼中幾分不屑,倒也不著惱,仍是笑得溫和有禮,將參茶微微往前端了端,“我自然知道父親勤勞公事,勤勤懇懇,必不會擅自進去打擾父親。只是公務要緊,身子也要要緊的。煩請你將這參茶送進去,只說北悠來請過安即可。”
魏北悠說罷,那小廝露了一份驚訝之色。春陽自覺地上前暗暗塞給他一塊銀子,越有五兩之多,然後又無聲無息地退下。魏北悠隨即衝著猶豫的小廝點了個頭,也並不說些什麼。
擇書將銀子沒入袖籠裡,變了一副臉色,笑得牙見眼不見,“二小姐,這是小人的本分。一個時辰前三小姐也來送過參茶,還讓下人拿進去一份大字,不知二小姐可有什麼要小人幫忙的?”
魏北悠面上一喜,正欲跟難得對她露了好臉色的擇書說上幾句,不妨腰間忽然一痛,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笑容卻還勉強掛在臉上。暗暗朝春陽看去,卻見她眼睛微微眯起,頭微微搖動一下。
魏北悠醒悟,連忙搖了頭,笑著對擇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