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隨著冷臨去了縣衙。此時已到掌燈時分,衙門裡仍舊人來人往。梁祈看到冷臨到來,看了眼古陣;又對著冷臨說道:“勞動冷大人大駕;卑職實在有愧。下官已命人全城搜查可疑人等,另張榜懸賞百姓將人頭尋回。”
“派人看住珍珠班,一隻蒼蠅都不可飛出來。”冷臨邊走邊說:“去看那屍首。”
冷臨平時不言不語的一個人,一旦做起事來便是乾脆利落,一句多餘的話都不多說。婉蘇和古陣早已習慣了他的風格,梁祈愣了一下便也急忙帶路。
來到驗屍房,早有仵作在裡面等候。仍舊是婉蘇服侍著冷臨,擦了藥膏戴好手套後便俯身檢視。
婉蘇躲在冷臨身後探頭看去,只見鄺貴的屍首穿了一身嫩綠色的衣衫,正是他當晚出門時的著裝。冷臨將其衣襟撩起,這便要去扒死者的褲子,後面的婉蘇見了連忙別過身去。
古陣看到婉蘇這模樣,笑道:“出去吧,非得進來!”
婉蘇尋思大半夜的也不會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樣貌,便出了屋子等候。
冷臨命仵作將死者的衣衫盡數剝光,忽見一枚草葉子掉落下來。輕輕捏起,冷臨忽地想起什麼似的,只垂垂眸子並未說話。案上呈現了一具無頭j□j男屍,很是詭異。
屍體已現出屍斑,渾身沒有傷痕,只不過在腰部及兩腿根部有淡淡的勒痕,位置及形狀有些怪異。冷臨盯著看了許久,古陣在後面捅捅他。“瞧什麼呢?你好這口!”
冷臨不悅,回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又開始細細檢視死者的四肢。腋下、大腿根部等,以及呈現在外的部位都無傷痕,如此看來應是頭首分離所致身亡,排除了兇手現將其殺害再砍掉頭顱的可能性。
死者指甲修剪得很整齊,手、腳掌心及手指、腳趾處皆有輕微的刮痕。“這屍體發現時在何處?”冷臨見其未穿鞋子,便問道。
“在河邊,不遠處發現了死者的鞋子。”仵作回答。
冷臨檢視了死者的衣衫,見其膝蓋處有汙泥的痕跡,再看其手腳上的刮痕,料定其想必是跪趴了一段。
放低身段免得被人瞧見!冷臨想象著死者死前做這一動作的目的。怕被人發現,鄺貴做了何事怕被人發現!
冷臨吩咐人將屍首儲存好以備再驗,便同古陣及梁祈出了驗屍房。
“據鄺貴的丫頭說,鄺貴曾於昨晚回房,還帶走了一應財物,但發現他時,身邊卻是身無分文,莫不是遭了擄劫殺人滅口!”梁祈問道。
“如是一般劫匪,大可不必割了頭顱費時費力,而應拿了銀錢儘快逃走。除非這人與鄺貴有極大的仇,抑或心裡有什麼恨。”三人來到偏房,冷臨喝了一口茶說道。梁祈聽了臉上並無驚色,也端起茶淺酌一口。
古陣放下茶杯,只覺嘴裡苦澀難耐,心道這梁祈還真是清官,縣衙裡待客都用這般廉價的,雖難以喝下去,但也對這位同窗更有好感。
“死者死前必是在躲避著什麼。”冷臨說道:“生怕叫人瞧見。鄺貴到底會怕何人?”
“仇家?莫不是因為何事得罪了人?這砍頭這招,那戲班子的東瀛人也使過。”梁祈小心提醒道。
古陣頓覺有道理,接道:“他此般為人,若說有人想要他的命也在情理之中。”
“小婉,你想說什麼?”冷臨瞧見婉蘇一臉狐疑,正站在一旁低頭捏著衣角,似在沉思,於是開口問道。
“奴婢想不出什麼,只是有些不解,許是不作數,不作數。”婉蘇不想在此處班門弄斧,便道。
“無妨,有什麼就說,都不會怪你的。”古陣鼓勵地看了婉蘇一眼,愈發覺得她同別個不同。
“奴婢是想,與鄺貴一同來的人,為何會進了鄺貴的房間,且……”婉蘇頓了頓,“你懂的”看了古陣和冷臨,又道:“莫不是他早便曉得,鄺貴根本回不來了,所以才放心大膽地染指鄺貴的丫頭,不然的話,鄺貴回來不會善罷甘休的!”
冷臨聽了倏地挑了眉毛,慢慢轉向梁祈和古陣。
婉蘇說到點子上了,三位大人立時將鄺貴的朋友和丫頭帶了過來,就在偏廳裡盤問。
“報上名來。”冷臨的聲音猶如地獄判官,在這空曠的屋子裡,讓人不由得緊張起來。
“小的,小的叫張勇。”這位胖兄沒什麼背景,之前只不過仗著鄺貴的勢,故作囂張罷了,此時見自己因為鄺貴被關押起來,早便沒了底氣。
“你同鄺貴是何關係?”冷臨問道。
“發小,發小。”張勇不時偷看梁祈,今日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