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你的事,小爺我就是買個人,回去做你的官吧。”鄺貴口氣很大,擺擺手便要趕梁祈。
梁祈冷冷盯著鄺貴,暗暗咬緊牙根,雙手也緊攥在袖子底下,回頭對那管事的說:“去衙門叫了人來。”
“不必了。”古陣早便看鄺貴不順眼了,此時出手也算是應盡的職責。
“看完了還不滾回去,都圍著作甚!”古陣一嗓子吼出來,眾人俱都嚇了一跳,連鄺貴也酒醒了。
“哪裡來的!小爺在這兒買人,關你何事!”鄺貴見了古陣,蠻橫說道。
“錦衣衛來的,我管你買不買人,礙著小爺我看戲就是不可!”古陣此話一出,鄺貴果然不再那麼囂張,但也不好立時便滅了氣焰。
“我是梁遠侯家的,既都是京中弟兄,在此遇到少不得喝上兩杯,待我先買了這人,再招呼這位兄臺。”鄺貴也不是一味的沒腦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在茶寮都是各喝各的,咱還是莫湊在一處了,況我這也有貴友,西廠的冷大人要招待。”古陣絲毫不給鄺貴面子,卻也不是沒腦子,將西廠也擺了出來,回身引了引冷臨,又接著說道:“這崑崙奴的戲碼確實不錯,明兒也還要繼續看,都散了散了,還杵在這兒作甚!”說完又作勢啐了一口,緊盯著那鄺貴。
鄺貴氣得握緊拳頭,一旁的胖子看了看冷臨,肅容而立,通身氣派便是似那吃人不眨眼的地出來的,便扯了扯鄺貴的袖子低聲說:“不可,給你扣上個罪名,到時候就說不清了,不若求了你那侯府的親戚,再作打算。”
鄺貴本就是市井裡混的,攀上樑遠侯這門親戚後更是知曉了其中利害,深知慶元朝裡有三處是萬萬不可得罪的,便是這廠衛三處。以往沒後臺時還曉得這三處吃人不眨眼,此番接近了權貴圈,耳濡目染更是曉得輕重,便恨恨指著崑崙奴說:“你小子,給老子等著,早早晚晚叫你看著你妹子爬上我的床!還有你們這班子,哪個都莫想走出這大興,都給我記著!”說完氣呼呼帶著下人走了,珍珠班的人,包括班主俱都驚懼不已,遭了這無妄之災,互相看著皺緊眉頭。
古陣也不想無端與梁遠侯交惡,雖說老侯爺不至於為了個次子的填房的遠房親戚出頭,但有了齷齪總是不好。再說鬧大了也給梁祈惹麻煩,見替同窗解了圍便也就罷了。
鄺貴走出人群,走到冷臨身邊時,不自覺抬頭看,頓時渾身緊張。
冷臨一直未說話,待走近了看去,卻覺其氣勢只在古陣之上,定是個不好惹的。
婉蘇趕忙躲在冷臨側面,偷偷看了一眼披頭散髮連滾帶爬跟著鄺貴的丫頭,是個苦命的,險些被主子同那崑崙奴換了。若是那崑崙奴是個不愛惜妹子的,這丫頭怕是要來個異國戀了。
鄺貴走遠,婉蘇這才抬頭看向冷臨,見其冷冷收回目光。
“多謝古兄出手相助,多謝。”梁祈抱拳說著。婉蘇偷眼看,他嘴裡滿是感激,眼神卻有些怪異,好像既高興又有些不甘似的。
“無妨,不過些許小事,這廝在路上便惹到我,早想敲打敲打他了。他不生事便罷,若敢有半個不字,我便鎖了他回去。”古陣仗義,見梁祈有麻煩,必然出手。鄺貴或許不會將這一方縣官放在眼裡,但卻不會輕易惹錦衣衛的人。
“況且,我這冷兄也是出了把子力的。”古陣當時將西廠搬了出來,此時不好獨佔功勞,便將手搭在冷臨肩頭說道。
梁祈忙又道謝,或許是心裡惦記著那鄺貴是否還會來找麻煩,又或者是一個大男人得了古陣的幫助面子上有些掛不住,臉色有些不對。當然這都是些微的差異,古陣沒看出來,婉蘇卻感覺到了。
古陣同冷臨這便準備回客棧,只待次日再來觀看。梁祈又道了謝,目送著冷古二人離開,這才回了衙門。
冷臨同古陣回到客棧,已是掌燈時分,古陣沒有回自己房間,倒跟著冷臨進了屋。“如何?雖比不得京城,可也算清淨了。”
冷臨點點頭,四下看了看這間屋子,瞧見有裡外兩間,也覺滿意。
古陣已在屋內坐下,便聽外面走過幾人,想是在臨間投宿的,聽聲音正是那鄺貴。
“鄺兄今兒可要再喝兩杯藥酒?就是前番得來的,叫小弟也跟著嚐嚐鮮兒?”是那胖子的聲音。可真是沒辦法了,怎麼走到哪兒都遇到這兩個傢伙。也沒辦法,全大興也就這家客棧像點樣子,似這般身份的人,自然都是挑好的。
“喝就喝,我帶著通房丫頭呢,不怕沒處瀉火。”鄺貴笑道,說話雖輕鬆,但語氣裡可以聽得出,壓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