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學堂不能開課;向學生家裡致歉的由頭,給古陣送些禮物。
因陸秉燭被抓,魯先生又是病情加重,學堂已經連續幾日不曾開課,沒想到這日一早便有人來上門遞信兒;說是明日便可將小少爺們送去。冷臨同婉蘇都鬆了一口氣,小豆子儼然是個不會消停的魔頭;只要他在家;冷臨必然是頭昏腦漲,就連婉蘇都有些受不了。
婉蘇興高采烈給小豆子準備筆墨紙硯,另找出了換洗的衣衫,只待次日一早送去學堂。小豆子情緒有些不佳,站在一旁瞧著婉蘇忙活,不時發出微微嘆息。
“怎地?就這點出息,不讀書如何識理?不識理如何為人?還說要接了你娘回來呢?就你這班懶惰模樣,如何考狀元!”婉蘇一回身,見小豆子哭喪著臉,拿指頭狠狠點了點這小魔頭,終於理解冷臨為何見了小孩子就頭皮發麻。
“姐姐,我不是不喜讀書,我是不喜陸先生。”小豆子摸摸自己腦門,一隻小胖手很是可愛。小豆子已經胖了許多,這才像個這半年紀的孩童,以往跟著貞娘過著苦日子,雖說活潑,但總是太過孱弱。如今在冷府過活,被養的白白胖胖,直比冷臨還滋潤。
“以往你不是都喜歡陸先生的嗎?為何?”婉蘇揭穿小豆子,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是那個陸先生啊,不是這個陸先生。”小豆子有些懵,邊跟著婉蘇走,邊低頭尋思,這才又重複道:“是生得好看的陸先生,不是生得難看的陸先生。”
“什麼好看難看的?你是說那日的?”婉蘇忽地想起那日被衙役錯抓的陸仁,不禁也皺起眉頭。這倒不是婉蘇以貌取人,相由心生實在是有些道理,有些人看著髒髒的,日常習慣他還真就不修邊幅。有人看著不是好人,他還真就心術不正,要不說炎黃文化博大精深,面相這東西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是啊是啊,就是他,平日裡總與好看的陸先生吵嘴。我們都不喜歡他來授課,他還總是爭搶。”小豆子越說越洩氣,垂頭道:“如果好看的陸先生沒回來,那就是難看的陸先生來授課,唉。”
看著小豆子煞有介事的模樣,婉蘇心道這只不過是孩子鬧情緒,魯先生學富五車,能跟在身邊的學生也差不了,起碼教這些個尿床的小少爺們還是綽綽有餘的。
想到此處又想那陸秉燭,不知犯了何事會被順天府尹帶走,且一連五日都未歸。
兩人走到書房門口,只聽裡面傳來古陣苦苦哀求的聲音。“我說你不能這麼不仗義,當初小豆子進私塾那可是我去說項的,如今人家老先生求到我頭上,這恩得是你來還。”
冷臨不語,拿著書本微微轉了身子。婉蘇進來後,瞧見古陣正站在書案前面,雙手拄著案臺。
“瞧,就為了你兒子,我是不勝煩擾啊。”古陣回頭指著小豆子,又看向冷臨。小豆子見了古陣,想起他總是教訓自己要聽先生的話,便撒丫子跑了。
“不是我兒子,是我遠房表弟。”冷臨終於開了口,看了看小豆子背影,習慣性地往後傾了身子。
“總歸是你家人,這事你得管,我最近在辦件旁的案子,無暇顧及啊。”古陣一腦門子官司,拿過婉蘇遞過來的茶杯,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咕嘟嘟兩口進肚。
“順天府尹已要結案了,且我聽說證據確鑿,你想叫我顛倒黑白?”冷臨皺眉,這層關係還不至於叫他假公濟私。
“已要結案,不是還沒結案嗎?若是過了刑部批文可就難辦了,所以你要緊著些啊。”古陣一拍手,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見冷臨有些活泛,前傾了身子。“魯先生在京城識得多少人你也曉得,你要查那人,我本還想同他問問,若是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我還如何開口!”
冷臨冷冷看了古陣一眼,微仰了下頜說道:“威逼利誘?”
“因勢利導。”古陣也不示弱,說完後示威性質地看著冷臨。
冷臨微微勾起嘴角,又拿起書本來看。古陣終是撐不住了,幾步上前說道:“又不叫你偏袒哪個,就是查查,若那小子真的犯下了流盼河邊先奸後殺的勾當,自是叫他再過一遍堂受受皮肉之苦才好,若他是冤枉的,你也算積德了。”
冷臨聽到冷臨說“流盼河邊先奸後殺的勾當”這句話時,微微挑了眼皮。“何時的事?”
“就是這個月十八,是一個六品官家的丫頭,被發現死在河邊亭子裡,相當香豔。”古陣說著湊近了擠擠眼睛,卻見冷臨擰緊了眉毛。
“十八?”婉蘇脫口而出,古陣回頭看。
“怎地?”古陣見婉蘇表情驚訝,上下打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