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主子便晝伏夜出,不知忙些什麼。
這些已經用不上了,冷管家正尋思著怎樣將銀票給回去,猛地看到一張紙。拿起來湊到眼前,未及看清紙上寫的字,便覺心口一陣劇痛。這次不同以往,疼得他只覺天旋地轉,已知時日無多的冷管家忽然有些後悔,忽地想在人生的最後一刻看看他一手帶大的少爺,哪怕偷偷瞧上一眼也好。
下意識地往回爬去,可只爬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一陣山風吹過,那張紙隨風飄了一段,又靜靜落下,隨著冷管家去了。沒有濃墨淡彩,紙上只有一句話,冷管家已經看不到了。
“冷伯伯,你要離我而去嗎?連你也要離我而去嗎?”已經一整日,冷臨站在窗前,久久注視著大門口,默唸著那張紙上的話,終究等不到他想等的人。
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冷臨垂了垂眸子,慢慢走回書案後,彷彿被全世界拋棄了一般,靜靜坐著。
氣喘吁吁的婉蘇來到門口,調整了呼吸,待到平緩了些才開啟門,又跪了下來慢慢來到書案前。
冷臨端過粥碗,不知飢飽地吃了起來。
婉蘇曉得自己的廚藝不佳,料定冷臨絕不是因為美味才這般的,而是他已經一日未進食。
不過不論如何,婉蘇都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應該可以同這個怪人融洽相處下去,各取所需。
因為快步跑過來,婉蘇身上發了些汗,手上還沾著糖,便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自己也是忙得有些肚子餓,便不爭氣地湊到嘴邊舔了舔,猛地瞪大雙眼。
為何是鹹的!那粥裡的!莫非誤將鹽當作了糖!婉蘇嚇得頭皮發麻,猛地抬頭看去。
暗影裡的人也猛地看向婉蘇,婉蘇雖看不清他的面目,卻能感覺到他很是平靜。
婉蘇驚得不輕,知道自己犯了忌諱趕忙低頭,本以為他會大發雷霆,誰想他頓了頓,也慢慢低了頭,仍舊不亦樂乎地吃了起來。
難道他不怕鹹!婉蘇怎麼都想不明白,直到他吃完後四處找帕子,這才回過神來,將隨身帶著的帕子遞上去。
冷管家吩咐過,他總是丟三落四,所以婉蘇需要將一切都準備好。
冷臨接過婉蘇手裡的帕子,盯著這個有些心思、有些戰兢、有些乖順、雖然低眉順眼卻又渾身滿是永不服輸勁頭的小丫頭,直到嗓子有些緊,這才開口道:“起來,為何總是跪著?”
婉蘇聽了這話有些氣急,早已忘記了方才的詫異,心道莫非冷管家不聽了你的話才這般吩咐的嗎?婉蘇慢慢站起來,回味著他方才的話,他的聲音清冷安靜,彷彿能走進人心一般,又彷彿刻意保持著距離,並不像當初想象的那般。
“因為您是主子。”婉蘇想了想,下意識地違心說道。
“此後在我跟前,不許說謊。”默了半晌,冷臨說完這句話便起身走出書房。屋內昏暗,婉蘇仍舊沒有看清他的臉。
婉蘇半晌才反應過來,收拾了碗筷回到廚房,舀了一勺鹽,狠狠心放到嘴裡,立馬找茶水喝。
直喝了三大碗茶,婉蘇這才歇下。睡睡醒醒,半夜起來如廁,路過冷臨的上房,聽到裡面也傳來茶杯碰撞的聲音。
看來嗓子也被鹹到了,可誰叫你硬撐著面不改色吃完了呢?婉蘇琢磨著,如廁回來後溜著牆根往回走,忽地感覺到什麼似的,回頭看去卻不見半個人影。
☆、第三章 晝伏夜出初相見
第三章晝伏夜出初相見
次日一早,婉蘇來到書房,端上了溫熱的清粥和一碟小菜。冷臨未及多想,平日都是瘦肉粥,今日為何忽地清淡了。
餓了一夜,不一會兒便風捲殘雲,吃了起來。
相處幾日,他也不似傳說中那般可怕,婉蘇藉著窗縫裡擠進來的光,壯著膽子抬眼看去。他正低頭喝粥,只看到束著發的頭頂,和一雙清瘦素白的手,想來是常將自己關在屋子裡的緣故,人也白一些,婉蘇想到。
忽地,他猛地停了動作,接著將碗筷推到一邊,迅速取了紙筆。
婉蘇趕忙將碗筷收好,只見其奮筆疾書,雖說寫的是繁體字,但婉蘇還是可以根據上下文猜個大概。
屋內光線昏暗,婉蘇努力辨識。棚戶區,雜亂,深夜,無人,身份不明,立時斷截。接下來是一些奇怪的符號,再就是一個日子,婉蘇緊盯著那日子,忽地發現正是自己被追殺那夜。
結合那日客人的話,再加上紙上所寫同自己那日看到的情形相似,婉蘇不禁將兩件事聯絡到一起。那人橫死,應是衙門來斷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