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聲是沒有迴音的。”
趙二此時已經沒了心思,灰頭土臉地任憑趙婆子哭爹喊娘。
古陣見事情有了著落,忙喚過睡在院子裡車上的把式去將里正叫來,將趙二暫且押走,只待押往井邊認屍。
這麼一忙就到了天亮,婉蘇跟著冷臨坐上車便往府裡趕,古陣則留下來去井裡撈屍體。
“少爺,沒想到您這麼兇,連口水都不叫趙二喝。”婉蘇坐在一邊,陪著笑臉說道。
“便是趁他未清醒時逼問,才能得到真話,再等他喝了水冷靜下來,定然會想好對策。”冷臨耐心講解。
“那少爺是如何斷定他同甜姐動過手呢?詐他!”婉蘇問道。
“新婚的屋子,門窗桌椅上有許多磕劃痕跡,定是一言不合便拿起物事丟打,若是那婦人性子軟和倒還好,偏是個剛烈的,保不齊對打,所以屋內傢俱多有劃痕。”冷臨瞅瞅車窗外,又道:“既能同貞娘起了爭執,定也不是軟和人。此番貞娘沒了嫌疑,便可將小豆子接走了吧。”
“我替貞娘母子謝謝少爺您了,少爺您歇會兒吧,一宿沒睡了。”婉蘇將車上的隱囊拿過來,塞到冷臨腋下。
“你也是。”冷臨靠著隱囊半臥下,躊躇許久才道。
“哎。”車內空間不大,鋪著毯子倒也舒坦,婉蘇蜷縮到冷臨腳邊,雙臂環在胸前喃喃道。“趙二也真夠薄情的,娘子死了,還有心同旁的女子勾三搭四。我看甜姐早該離了他,即便自己過活一輩子也好過跟著這種人。”
“甜老頭不知受不受得了,不過他也早有準備吧,失蹤了這許久,定是凶多吉少。白髮人送黑髮人,幸好兩老還有個兒子。”婉蘇拱拱身子,調整了姿勢繼續說:“趙二真不是個東西,曉得甜姐死了,還去岳家要人,倒打一耙,怎會有這般男人,簡直枉為人。”
“呦,聽這一說,想是誤傷致死,少爺,按照大明律,誤傷致死該如何判?”越說越起勁兒,婉蘇忍不住仰頭,只見冷臨正閉了眼睛,累了一晚眼圈有些泛青,但仍不失英俊模樣,素白的手枕在頭下,面容平和。
“睡覺。”冷臨聽著婉蘇聒噪的聲音,睜眼伸手按住她的小腦袋瓜,使之躺好。
“哦。”婉蘇吐吐舌頭,說也奇怪,昨夜見了冷臨的另一面,倒想同他說起話來。往常都是冷冷不語的,沒想到也會衝著趙二摔杯子,也算爆發了一回。
馬車顛簸,一路上山風吹進來,輕撫婉蘇的髮絲,臉上癢癢的,心裡穩穩的。
忽地,彷彿幻覺般,遠處似乎有馬蹄聲,由遠及近。在這山間小路,除了村民的牛車,極少有馬匹經過,便是冷臨此時所乘的馬車也是稀罕物,冷臨睜開眼。
“停!”是古陣的聲音,趕車的把式被嚇了一跳,連忙勒緊韁繩。
冷臨猛地掀起車簾,只見臉色微紅的古陣正喘著粗氣控制奔襲了許久猛地停下的馬匹,原地打了兩個轉。
古陣想是奔襲了許久,雖騎馬,但也耗了不少體力,胸膛起伏不止,舔舔乾裂的嘴唇,瞧著冷臨欲言又止。
啪!古陣將一枚鐵環丟到車裡,強壓住喘息不止的氣息問道:“可是你家下人之物?井裡並無甜姐,卻是一具腐爛已久的男屍,這是從男屍身上取下來的,我記得前番到你府上,見過這物。”
冷臨趕緊拿起那鐵環,婉蘇也記得,正是冷管家之物,之前他正是將鑰匙串掛在這鐵環上的。
冷臨捏著鐵環猛地起身,跳下馬車問道:“井裡的男屍?身上之物?”
古陣同情地點點頭,謹慎說道:“面目已看不清,許是湊巧,不若你回頭看看,也好安心。我早些日子去信給家父,家父也稱並未見你那管家回梧州。”
“哎,我說你……”古陣被硬生生扯下馬,險些摔倒。冷臨則奪過那馬,俯身下去急紅了雙目夾緊雙腿,那馬便沒命地又往回跑去。
“少爺!少爺!”婉蘇還未開口,冷臨早已消失在羊腸小道上,絕塵而去。
“莫叫了,我們坐馬車回去。”古陣也不同冷臨計較,曉得他同冷管家長大,一時急紅了眼也是情有可原。
“那快些趕回去。”婉蘇趕忙上車,催促把式。
“還真是個忠心的丫頭,我屋裡那些個,天天就曉得塗脂抹粉,也不曉得待我出了事,是否也這般關心。”古陣習慣性地想開玩笑,又覺此時心情沉重,便止了話頭。
“井裡真是具男屍?甜姐的屍首呢?趙二不是說親手將其丟到井裡的嗎?”婉蘇跪坐著問道。
“可是見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