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冷管家。
冷臨隸屬西廠,卻只掛了虛名,有著相當的自由,西廠督主看中其才華,只在遇到大案特案時才用這步棋。此番雖然並不負責此案,但既然錦衣衛指揮使求到其頭上,自然要象徵性地幫持一番。西廠督主深知冷臨性子,本以為錦衣衛千戶古陣會吃個閉門羹,不想他卻接下了。
冷臨自然不知詳情,他只曉得,這個兇手藏得並不深,定在這棚戶區裡,卻極是難找。死者身份不明,更加難以鎖定範圍,如大海撈針無從下手。
“少爺,自己個兒多無趣,出來湊趣聊聊吧,小豆子真是個精怪豆。”婉蘇估計著時間回來取木盆,試探性地說。
從最初的神秘,到如今的走下神壇,婉蘇感覺到冷臨並不是個難以相處的人,只不過有些時候有些怪罷了。由於冷管家的故弄玄虛以及誘導,致使婉蘇先前還真的對其產生過恐懼感,待這幾日的接觸後,才覺得冷臨也沒那麼可怕,至少不是個暴虐之人。
雖說他不是個暴虐之人,但終究是這個時代的人,還是個上層人物,因此作為下人身份的婉蘇,時時提醒自己,適當的逾矩可以,但還是要把握分寸,免得死都不曉得怎麼死的。
看著婉蘇端著洗腳水,冷臨腦子裡又是嗡地一聲,眼前出現小豆子那髒兮兮的小爪子和黑糊的小臉。“不了。”
婉蘇點點頭,端著木盆出去,只留冷臨一人獨自思考。
冷管家說過,少爺喜歡獨處,因為他有很多事情要想,一切凡夫俗子都不應該打擾他。婉蘇撇撇嘴,尋思著古人知識有限,再聰明還能到什麼程度。
婉蘇收拾了木盆,只當伺候先人,倒也沒有覺得被侮辱或是不悅,此時冷臨的年紀雖剛剛弱冠,但細論下來還是比婉蘇長了不知幾百歲,就當敬老吧,婉蘇邊幹活邊嘟囔道。
將木盆擱在牆角,猛地抬頭看,只見柵欄外面隱約有個人影,一晃便不見了。黑燈瞎火的,婉蘇沒有那好奇心,趕忙進了屋子關好門。
“姑娘,起夜的話叫我,燈油剛好沒了,若是不熟悉這屋子的人,瞧不見恐會絆倒。”貞姐笑道。
“使得。”婉蘇同貞姐相談甚歡,見已深夜,這才回到裡間。
冷臨正站在窗邊,透過斑駁的窗紙看向外頭。婉蘇將冷臨的被子鋪好,取了自己的放到屋內僅有的一張木椅上,準備在上面湊合一夜。
睡在木板上和椅子上,其實沒有太大差別,都很是艱苦,婉蘇自然要將床板讓給冷臨,自己在椅子上湊合。
“你睡床上,我不睡。”冷臨清了清嗓子,側耳聽著窗外的聲音。
婉蘇待要說話,卻見冷臨揹著身子揮了揮手,示意自己莫再多話。
求之不得,婉蘇又抱著被子坐到木板上,想起冷臨的吩咐,小聲說:“貞姐是個苦命人,原是城內某戶人家伺候老夫人的家生子,十三歲那年被二少爺灌醉破了身子,本想求死,卻被人救下。不久發現自己有了身孕,原想著這輩子就這麼著了,誰想那家二少爺定了門親事,怕女家忌諱這事,便連帶著貞姐,將另一個也懷了那二少爺骨肉的婢女一起趕出了府。臨前還下了藥,幸好小豆子命大,靠著貞姐給人做鞋子賺些散錢,才養了這麼大。”
婉蘇忽地頓住,掖掖鬢角碎髮。“這些都無關緊要是吧?那我不說了。”見冷臨沒點配合的意思,婉蘇尋思著他定然聽得無趣。
“無妨。”冷臨迅速答道。
“貞姐說,這幾日並沒什麼異常,只不過死人那夜下了雨,其他的就沒什麼發現了。”婉蘇先將貞姐的回答告知冷臨,又繼續說下去。“那家做事做絕,將貞姐一家都找了個由頭髮賣到莊子上,一股火,貞姐父母便去了。”
婉蘇說完,兩人便沉默了下來,外間傳來小豆子不依不饒的聲音,還有貞姐低聲喝止。
彷彿覺得屋子裡太過沉悶,冷臨推開窗子,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慢慢閉上眼睛。
似乎即將有雨,月光被片片雲彩遮住了光線,棚戶區更加陰暗,站在窗子裡,置身於這黑暗中,冷臨覺得很是平靜。
根據死者所處的位置,以及馬匹反常的方向,將所有線索都聯絡到一起,顯然兇手極有可能在這幾戶人家中,或者說至少在犯案時身處這幾戶人家中。
隨機的,選擇了其中一家,沒想到是對母子,從作案條件上來看,嫌疑便小了一些。但因為離得近,興許能提供些蛛絲馬跡。冷臨選擇住了進來,卻沒能從中獲取有價值的資訊。
想必明日還要換戶人家,但如此的話便極有可能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