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樹就會暴露,就會……
冷臨不聽,勒緊韁繩俯身下去,夾緊馬腹。竟看不出,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人,馬上功夫竟是這般了得。那馬猶如注入活力一般,馳騁在院子裡,每到牆邊便迅速折返,如此這般,冷臨和馬都好似過足了癮一般,這才放緩馬速輕快返來。
“這馬好健碩,你看那腿,肉還挺敦實的。”婉蘇尋思說說話也好叫受了委屈的相六心情好些,便轉頭說道。
好像從未有人同自己主動攀談,還是個妙齡女子,相六有些受寵若驚,衝著婉蘇低頭笑笑。
已到近前的冷臨跳下來,眼神閃爍繞著那馬看了一圈,最後摸摸馬腿上方敦實的肉,這才將韁繩交到相六手裡。“這馬性子不錯,牽來此處後,你可有發現異常?”
相六腫著半邊臉,口齒不清地答道:“回大人的話,並無異常,是匹好馬。”
冷臨不再多問,回身往門口走。“如此甚好,看來沒什麼可看的了,我們走。”
婉蘇跟著冷臨走出院子,也不與古千戶打招呼,一路來到門口。依然取了扳指,兩人順利出來,沿著街道往前走。
“少爺的騎技真是高超。”婉蘇一方面從心裡讚歎,一方面也是不失時機討好他。
誰知冷臨卻如沒有聽到一般,只揹著手往前走,眉頭緊皺。
婉蘇僵著笑轉回頭,心道怪不得古千戶有氣,連自己這麼個溫婉和善的女子都想揍他。
漫無目的地閒逛,冷臨在一家打鐵鋪前停了下來。兩人進了打鐵鋪,冷臨左看看右瞧瞧,最後拿起了一把薄刀。
“少爺!”婉蘇看著冷臨手裡的刀片抵向自己,捂著脖子往後縮去。
冷臨瞧著婉蘇的驚恐的樣子,不在乎地轉身衝著日頭,將刀片抵到自己脖子上,想象著力道和角度。
“少爺,您小心。”婉蘇不敢湊上前,離了幾步遠遠提醒著。
兀自搖搖頭,冷臨放下刀,看著鐵鋪老闆驚詫的神色,問道:“可有更薄的?”
“可沒了,公子,這還不薄啊,我老鐵家的鐵可是最全的,想當初……”冷臨邊聽邊看,又在鋪子裡四下打量了一番,揹著手走出鋪子。
婉蘇確定其手裡沒有旁的利器,這才跟了出來。兩人轉了許久,好似逛街似的,婉蘇東瞅瞅西看看,一切都那麼地新奇。
一面注意著周圍,隱藏自己,一面算計著發了月銀,便來採買一番,最好買了濃重的胭脂,必要時可以作為易容來用。冷臨則四處看看,好像許久沒有出門,這趟一次逛個夠似的。
看得多了,婉蘇有些累了,肚子也不爭氣地咕嚕幾聲。冷臨回過頭,問道:“你餓了?”
“奴婢餓了,少爺你也該用飯了,我們回府嗎?”婉蘇一方面痛苦地覺得餓著肚子跑回去做飯是件悲慘的事,一方面又覺得趕緊回府才能避免被人瞧見。
“不回,我們在這裡吃。”冷臨用手一指,遠處一家飯莊,此時因為不是飯點,客人不多。
反正是您老的銀子,婉蘇跟著冷臨進了飯莊,挑了靠窗的雅間,站在冷臨身後伺候著。
點了滿桌的菜,婉蘇站在後頭流口水,心道等他趕緊吃,自己也好揀些殘羹剩菜帶回去。
“坐吧,今兒你立了大功,該賞。”吃到一半,冷臨想起那馬,自然想起婉蘇,低頭吩咐道。
婉蘇雖覺冷臨的吩咐有些逾矩,但從小生長在新社會,自然可以接受。半推半就坐下來,取了筒子裡的筷子,不好意思地說:“謝少爺,奴婢惶恐。”
“你一點都不惶恐,你不像是下人,至少此前不是。”冷臨低頭吃飯,自然說道。
婉蘇不知說什麼好,心裡一驚,隨即訕笑著打岔過去。
兩人酒足飯飽後,婉蘇捂著嘴轉過身子打了一個飽嗝,只聽那邊冷臨自言自語。“不好,銀子不見了。”
“啊!”婉蘇瞪大眼睛張大嘴巴轉回頭,只見冷臨手裡拿了錢袋看自己。
“果然,震驚時,是這樣子。”冷臨取了銀子出來,放到桌上後自言自語。“所以,死者只是震驚,不是恐懼,甚至都未看到何人取了自己性命。”
婉蘇氣得想衝過去撕爛冷臨,原來在拿自己做實驗,還同個死人相比。抽搐了幾下嘴角,終究忍住了,因為那廝將餘下的錢袋子丟給了自己便起身離開。
趕忙收拾好,兩人走出飯莊,婉蘇又隨著他往街角走去。傍晚,迎著餘暉散步,若是同自己的愛人在一起,是何等的愜意,然而此時的婉蘇只覺得肚子鼓鼓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