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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香膏,裡頭加了薄荷,塗在身上極好聞,還祛熱呢。”來人聲音清軟綿柔,如一陣風拂過人面,笑容淺淡如絲,雙眸清冽,然因這一笑,少了幾分拘謹,多了些親和。

來人是袁芳,前兩日才晉封的美人。

“先前不說沒料了?怎地今兒還大手筆做一整塊嘍?”她接過小盒子,翻開來一聞,夾著薄荷清爽的香氣撲面而來,一絲絲冷意,用在這酷烈悶熱下最適合不過。她欣然接受,將東西轉交給林嬤嬤,讓她去放好。

袁芳坐下來,身邊隨行的宮女站在她身旁,一邊用蒲扇扇風,一邊拿眼小心地瞄這位傳聞中尊貴無比的皇貴妃娘娘。

“那時的確是沒料了,可今時不同往日,這不手頭一寬裕,又有料子了。”袁芳是知曉沈夙媛的性子,平素裡閒聊時最是隨性,若是防著她,反倒是拿人當外人看待,顯得生疏。不過她本身性子拘謹嚴慎,故而言辭間偶爾只開個玩笑,並不過於隨意。

“姐姐就說,袁妹妹這一項手藝遲早要被髮掘的。”

袁芳吃吃一笑:“若非姐姐提攜舉薦,想來沒什麼人能察覺到妹妹。說到這,這幾日來太皇太后時常同妹妹提及姐姐,說是十分掛念您。”

沈夙媛微微嘆氣,略哀怨地抬眸看了一眼袁芳,佯裝嗔怒:“這不,妹妹日日於外祖母的靜心殿中,姐姐怎好厚著臉皮子去打攪呢?”

袁芳再度笑了,她搖搖頭:“姐姐這話……端得是讓妹妹膽戰心驚,太皇太后說,姐姐這是在避風頭。”

她拿起冰茶的手一頓,旋即動作行雲流水,飲入,放下,隨後往後一躺,悠悠嘆了一口長氣:“這年頭這麼亂,誰不是在避風頭?待皇上大婚之後,後宮平定,姐姐的用武之處自然就能顯現出來了。到時候,妹妹可一定要站在姐姐這頭。”

“聽說……日子定下了,就在一週後。”

“是呢……就這一週了。”

袁芳面色似起了變幻,她望著躺在長椅上的人,那張臉上同往常一樣,沒什麼表情起伏,連那眉眼都是疲倦閒散,好似帝后大婚一事與她而言,不過就是說起一記遂轉眼過忘。可分明……此事對她來說,十分重要。皇后正式立下,皇貴妃何等尊貴,依舊屈居一等,為何……她一點都不在意,似乎連關注的心思都未有?

“妹妹這般看著姐姐,是想到什麼了麼?”

袁芳喟嘆:“林皇后先前同姐姐之間產生過矛盾,這待正式定下後,妹妹是怕……”

一聲細微的輕笑響起。

袁芳話聲頓止,一抬頭就見她緩緩地坐了起來,手指從盤子裡拿了一顆果子吃,一邊嘴裡嚼著一邊毫無障礙地說道:“妹妹這是擔心林皇后一上位就要來一手下馬威呢?姐姐同妹妹說個掏心窩的話……你覺著……她之前與秀芳殿靜養這麼久,這一朝得勢,先頭那些恩怨……她可能會不報麼?”

袁芳愣住,她繼續道:“就是姐姐深知林皇后對姐姐的偏見永遠不會更改,所以這麻煩,亦永遠不會自個去了。所以心裡早有準備,知己知彼,待這仗一打過來方能從容應對。故而姐姐從不抱著僥倖的心態,認為人心本善,缺德的事會掂量著少做些。姐姐更不會痴心妄想,以為一招佛光普照,林妹妹這心就能被開化了。因此……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不行……姐姐背後還有人呢。”那最後一句,她是挑著眉格外囂張地說出口的,連一向鎮定的袁芳都叫她這模樣給震得心頭一片不知所謂。忽地,袁芳抑制不住地笑出聲來,到底是大家閨秀,教養好,饒是這般失態的笑,還曉得用袖子捂住。

“姐姐真是……真是……妹妹已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沈夙媛笑了兩聲,她剛才那一通明明特真誠,她確實背後有人啊……天大地下,還不都是皇上的,而皇上……不就聽她的。

“不說姐姐,倒是妹妹,快快往上爬,最好明兒就貴人,過兩日變婕妤,再過些時日——”話還未完,袁芳那頭又笑開了,一邊伸手做了個打住的手勢,沈夙媛見好就收,笑眯眯地止住聲。

袁芳喘過氣來,穩住聲音,話語間卻仍帶著去不掉的笑意:“妹妹心沒那麼大,但求日子過得舒坦便成了。不過姐姐這般厚望加身,想來妹妹若不上點心,怕回頭姐姐心裡定要來埋汰妹妹……”

“哪兒的話……其實這東西,還是得隨緣……”若非袁芳的性子討得了外祖母的歡心,她也不會把資源拿出手來,且她確實很中意她骨子裡的那一份隨遇而安的性子,正是她想求而不得的東西。然沈夙媛到底不是聖母,心裡是存著私心的,她給予袁芳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