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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些,他也嘗過這種滋味,只一回就叫他銘心刻骨,拍了她的背說:“往後我再不瞞著你就是,有什麼想知道的,我不得空,蘇培盛也能說個一二出來。”這就是許了她往書房問話了,周婷剛抬起臉來看他,胤禛的頭就跟著低了下來,嘴唇輕輕碰在一處:“那不明白的,且慢慢想兒,總歸咱們來日方長。”

兩人互遞了個眼神,胤禛這一張喜怒不動的臉上,周婷倒能看出幾分脈脈來,她剛抬了手要去摸他的耳朵,外頭一聲嬉笑打斷了兩人的動作,原是弘昭正躲在簾子外頭偷看呢。

他身量最小,被大妞二妞兩個派了來打探,見兩人和好了,忍不住笑了一聲。周婷臉上一紅,當著孩子的面趕緊推開了胤禛,胤禛鬆開扣在她腰上的手,放到唇邊咳嗽一聲,白糖糕盯住的那隻雀兒撲著翅膀飛走了,他扭過頭來,小大人似的嘆了一口氣。

剛才還是兩人世界,跟剛戀愛的青澀男女一般,孩子一湧上來,一下子又變回了老夫老妻的模式,兩人嘴角邊都噙著笑,孩子們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臉上全是笑意。

既論到了這個,胤禛就拿出來說給她們聽,他把弘昭當成繼承人來培養,這樣小就已經聽了一肚子的民生,這一回遇著了事兒,正好把他抱到炕桌上,拿了套內造的梅花凌寒粉彩茶具擺開來說給他聽。

這一回的貪沒案,明著是江西總督噶禮參了江蘇布政使宜思恭貪汙不法,其實這倆哪一個都不乾淨,狗咬狗一嘴毛。宜思恭自不必說,他跟噶禮比起來那算是小巫見大巫,任期內江蘇虧空四十六萬兩的庫糧,若按胤禛的處事,這樣的人再不會放過。

可是擺到康熙這裡就又不一樣,他年紀越大行事就越發寬大,簡直到了放縱的地步,年輕時候秉承的那些原則,越到老年越是鬆散。他也曾說過澄清吏治如圖平噶爾丹這樣的話,開革了一批貪官汙吏,如今卻變了興一利就是多一弊這樣固步自封的話來。

這個噶禮被人參了又參,竟還好好一路往上升,從戶部理事升到了通政使,又穩穩坐到了江西總督,別人越是參他,他越是升得快,這一回竟輪到他這個大貪參起別人來了。

胤禛是最恨貪腐,他斂著眉頭的樣子叫弘昭也認真起來,皺著一張包子臉聽他說這些半懂不懂的事兒。

“治國莫要於懲貪者。”也不管弘昭懂不懂得,胤禛擺著茶壺茶具開始講解:“此壺為國,水為財,本是均分給各省各縣,或有災情或人禍則添補一二,而為官者卻要將這些水倒進自己的杯子裡頭,該不該治了他呢?”

弘昭小小的人兒哪裡懂得這個,但他聽胤禛說得多了,也有自己的理解,含了手指頭問:“蟻穴中也各司其職,從未見尋食的自己先偷吃,難道人且不如蟻麼?”

☆、157

貪汙腐敗百年後亦不能清察,如今有了康熙的縱容,這些貪官凡能辦事的,全都抱著僥倖之心,哪怕查了出來,只要政績能看,不過補上錢款就可任下一職位,到了新地頭自有叫民眾再叫他們層層剝皮,傷不了筋骨。

可到了胤禛這兒,卻是斷斷容不得的,康熙朝前四十年的積累全被這些人蠹(du)蟲蠶食得七七八八,接下來還要普免天下錢糧,國庫自然還要有別的稅收,可這個大頭一去,其它的那些還要被這一層層的官員盤剝一回,國家沒有足夠的錢,這才叫胤禛憂心。

自入關以來八旗旗丁每況愈下,原來善戰的優點都丟了大半,冰上演武一年不如一年。人口繁衍卻跟老鼠打洞似的,一年漲上來的丁數都叫胤禛心驚。

再上旗丁根本不事生產,自入關以來就好逸事惡勞慣了,本是優容的政策成了他們躺在國家身上吸血的便利。如今四九城裡頭已經能瞧見拎著鳥籠子轉悠的紈絝子弟,這些走馬遛鳥是好手,論到為國之道卻連一句都說不出來,但凡有個好的,一家子都得抬舉起來,只為著才祖宗定下午滿官比漢官更多這樣的慣例。這些人就同螞蟥一樣,緊緊盯著,不住吸血,還是一代更比一代吸得多。

有些紅帶子黃帶子家裡靠著祖蔭不科舉不當差,子孫一代不如一代,到如今不過三世,竟比包衣過的還差些。國家已經每年要分出這麼些錢來養活這起子人,那些能當得差辦得事的又去學了吸血蟲,比這些人更傷國本!

弘昭再解事也是稚子,能說出那話來已經不易,其餘這些他還懵懂,含著的手指叫周婷從他嘴裡抽出來,站起來到銅盆邊兒絞了帕子給他擦臉擦手,又點一點他的額頭:“病從口入,這樣大了,還吸手指頭”

弘昭扁扁嘴巴,還眨著眼睛盯著胤禛看,胤禛衝他讚許的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