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似的,鼻尖兒對著鼻尖,中間就只隔了一個圓腦袋的白糖糕。
就樣子周婷連氣都生不出來了,原不想瞧他的,眼睛一掃過去竟露出些撒嬌的意味來,她自己察覺到了,趕緊把目光收回來,想想都臉熱,什麼時候竟變得孩子氣起來了。
胤禛自然也瞧見了,眉頭一下子鬆開來,因養了大妞二妞兩個姑娘,倒有些知道這是在撒小脾氣了,心裡覺得新奇,她還只有那一回跟自己發過脾氣。
一想到那雨幕跟那溼噠噠滴著水珠兒,緊緊裹貼著身子的衣裳,跟衣裳裡頭叫水打溼了的豔色肚兜,不由嚥了口唾沫。
周婷一回家就先卸了脂粉釵環,此時素著一張臉兒,身上也只穿著家常的舊衣裳,戒指手釧全摘了乾淨,伸出來的手細膩白嫩,眼窩處透著些黃,倒顯得比平日裡還要可愛幾分,心下一動,拿手貼過去搔著她的掌心摩挲。
周婷抱著兒子,想要抽回來吧,又怕白糖糕摔著了,只好又抬起眼兒嗔了他,指了翡翠帶幾個孩子出去吃點,單把白糖糕給留下來,把他摟在懷裡頭,手摸著他的背,打定了主意不先跟胤禛說話。
誰知小傢伙走了一下午早就累了,兩隻肥乎乎的爪子一邊一隻撐在周婷胸口,他正是好動的時候,一面撐著一面蹬腿搖晃。周婷原就豐膄,被他這樣一抖,更顯出胸前的豐滿來。胤禛剛剛就起了那個心思,一見之下捏了白糖糕的鼻子罵了句:“壞小子。”
壞小子還仰著頭衝胤禛傻樂呢,兩隻手一用力,按出個爪子印來,胤禛“哧”了一聲,再忍不得了,上手把他兩隻爪子給撥開去,小孩子沒了支撐哪裡立得穩,周婷又沒有奶嬤嬤那樣大的手勁,身子一軟倒進胤禛懷裡。
胤禛扣住了她的腰不放,嘴唇貼過去問:“我又怎麼惹著你了?”說完就在她耳根邊低低笑了一聲。
周婷心口“撲咚撲咚”直跳,把臉一偏:“若不是今兒怡寧來尋我,我且不知道前頭還有那事兒呢?”
胤禛疑惑的皺了眉頭,這些日子他的心思全放在貪沒案上頭,分不出心神想旁的,聽了周婷的話再想也還是沒能想起來。
周婷伸手點了他的胸膛:“外頭送進來的禮單可不是全的,爺,不知道?”那一個爺字拖了長音,下巴尖輕輕抬起來,目光似嗔非嗔,似怨非怨。
胤禛聽她這樣說擰了眉:“哪一個敢昧下禮單子來?蘇培盛!”揚聲就要喚了蘇培盛進來,話才出口就叫周婷伸手捏了他胸膛上的肉,他常年騎射,身上的肉都緊實得很,周婷一捏之下竟沒扭起來,只拿了指甲戳他兩下:“我可聽說,有送人進來的。”
窗外頭樹梢上頭立了只小小的雀兒,正張開了翅膀理毛,嘴兒一動啾啾出聲,引一室春意,白糖糕覺得稀罕,往窗邊爬過去抓著窗沿兒盯著那鳥兒細看,把周婷留在胤禛懷裡。
胤禛聽了她這話神色鬆下來,反而冷笑一聲:“那個噶禮,這回子可走錯了門路。”說完了又低頭瞧她,刮刮她的鼻子:“這也醋起來了?”
周婷捶他一下:“為了這些個,我還真犯不著。”湊過去討好的拿嘴唇貼一貼他的面頰,紅著臉埋頭在他懷裡:“這些事兒你可見我打聽過?總歸我知道你行得方正,可你總該跟我提一兩句的,平日裡不說,倒叫我愣著不知怎麼答話。”
“這事兒有什麼好說的,”胤禛奇道:“又不是什麼體面事,我既不會受下,更不會瞧那些個人一眼,他們只拿我當汗阿瑪似的哄呢。”
合著她覺得是大事,胤禛根本沒當一回事兒。前一句還叫周婷心裡生出一絲甜意,後一句她趕緊掩了胤禛的嘴,屋子裡只有一個還不會學話的白糖糕,她點點胤禛的下巴:“可別得意就忘了形。”
這話說的誅心了,把下頭官員康熙還有十八阿哥的生母王嬪全算了進去,王嬪就是康熙下江南的時候,李煦進上來的,他知道那些個瘦馬之流是再上不了龍船的,往妻族裡頭撿了一個連著親的侄女兒進上來,詩也學過畫也會兩筆,人又生得纖弱,康熙倒真收下了,還跟她生了三個兒子,一直寵愛不斷。
這事兒要是擺到胤禛身上,不等著坐船回來就要把那獻美的人給掀掉一層皮。他瞧不上這些個作派,周婷心裡也是知道的,她自己也覺得這一場悶氣不知從何而來,有些難為情的埋在他脖子邊,往那裹著黑貂毛邊的領口裡頭吹氣兒:“我知你不是那樣的人,可怎麼就不痛快了呢?”聲兒壓得極低,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胤禛聽的。
一面說一面拿指甲輕輕勾他的胸膛,勾得胤禛的心狠狠顫了顫,扣著她腰的手收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