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糕哪裡聽得懂這些個,只看著上頭一個個的墨點兒覺得有趣,撕拉一下把那張圖給扯破了,氣得弘昭狠狠跺腳,印了白糖糕一臉墨汁印子,一個才能順溜的說話,一個還不會咿呀,兩兄弟竟吵起架來。周婷只好叫人又繪了了幅沒標記的,讓弘昭自己把那一個個小圖示給畫上去,倒是大部分都標對了。
胤禛又叫人弄了頭驢子來拉那石磨,驚得幾個孩子全站著看住了,他們平日裡就少出門,還以為拉車的都是大馬,哪裡知道驢子還能拉磨。周婷興頭一起,叫丫頭拿細繩兒綁了蘿蔔,就掛在驢子眼前,卻偏不叫它咬進嘴裡,引著驢子不住往前走,拉一圈又一圈的磨,把幾個孩子惹得又叫又跳。
胤禛也開懷,同周婷並肩立在草屋下,大掌牽了她的手:“你從哪兒想了這麼個促狹的法子。” 周婷挑挑眉毛:“這才好叫他們知道道理,別眼簾前頭擺了個蘿蔔就不住往前爭。”周婷腦子裡剩的不多的歷史知識全是過去老師在課堂上講的小故事,這些個歷史知識全是過去老師在課堂上講的小故事,這些個東西倒比那些年表記憶深遠,看著胤禛坐在石凳子上頭指點弘昭什麼年份宜出產什麼。就又想起那個清朝皇帝關於雞蛋的笑話來。
不說康熙,太子小時候這樣受寵愛,也是摸過鋤頭的,如今暢春園裡頭還有那麼處園子,早年太子跟康熙兩個都在那裡種過稻子,若非這樣,周婷也想不出這麼個辦法來把圓明園給填滿。既然自己兒子肯定要登位,那從現在開始就要培養起來。
別人的媽媽不過培養一個哈佛女孩,周婷要養的可是未來帝王,她自覺身上擔子重的很,也沒別的法子來救他,弘昭又不考狀元,倒不如多叫他知道這些個東西,多明白一點往後才不至叫人捏在手裡頭。
胤禛拿拇指摩挲她的手背,握在手心裡起了一層細汗,都有些滑手了還不放開,周婷也不動就叫他這麼握著。一院子都是孩子的笑聲,胤禛自顧自的勾了嘴角,若要論起教養來,哪一家的孩子有他的孩子的更出挑?往後把弘昭多往汗阿瑪跟前帶,叫汗阿瑪知道,他孫輩裡頭,再沒旁人比弘昭更強。
弘昭對這些感興趣,家裡知道這些東西的人卻少,就是胤禛也多是從書上看見過,不曾一一試過。弘昭身邊的那些哈哈珠子全是滿人子弟,上一輩兒都沒種過地的,下一輩兒哪裡懂得這些個,既起了這個興頭,周婷就叫人挑了個家中務過農的小廝擺到弘昭身邊侍候,好方便他時時問些古怪問題。
那小廝得弘昭親自給起的名字,就叫稻穀,稻穀年紀不大,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對農事知道的多,弘昭聽他說過一回,竟起了叫人撈草泥鋪在田裡養菱角的想頭來,還一本正經的告訴胤禛,這法子不但能養出好菱角來,還能在水裡養活魚,一畝地產兩樣東西,是一舉兩得的好辦法。
周婷剛要嗔他,他就開始晃起圓腦袋來:“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叫周婷一巴掌拍在腦門上,捂著額頭可憐巴巴去找胤禛。
有兩個妞妞帶頭撒嬌,一左一右的扯了胤禛的袖子軟綿綿的叫阿瑪,胤禛還有什麼不肯的,園子裡頭地方夠大,本來就有一處湖用來春日泛舟玩兒的,撿那淺些的地方種了蓮藕,如今引了水過去,除了旱地又多出水田來。
越盛日頭越大,女孩子曬黑了不像樣,周婷就把兩個女兒拘起來做她們做她們的女課,到日頭散了再許她們去玩,弘昭沒這些顧及,很快白面板就曬黑。
不單他自己玩野了,怡寧帶了孩子過來做客,他還偷偷叫小太監套了驢車,領著弘明去玩,兩個孩子一頭一臉的汗,衣裳下襬全是泥點子,怡寧又笑又罵,把兩隻泥猴子一塊兒按進水桶裡頭刷乾淨。
晚上弘昭非留了弘明一處睡,怡寧沒法子,只好依了這兩個,兩兄弟滾在大床上,弘昭把自己珍藏的小船全拿出來跟弘明玩,玩到睡著了,還一人一隻船在心裡頭捏著。 胤禛摟著周婷的腰站在外頭,周婷點著這兩個孩子:“這兩個倒跟爺同十四弟一般親近。”
這話是摻了水份的,胤禛卻很愛聽,他小時候同胤禎並不親近,弘昭能同弘明處得好,最樂見不過,第二天把信夾在摺子裡頭遞到胤禛面前,康熙心情好,多問一句,胤禛一面笑一面把這兩個小子乾的事告訴了康熙。
下一回信到的時候,康熙就在裡面寫明瞭要吃弘昭種出來的東西。這本是玩笑,弘昭卻上起心來,盤點了自己地裡種的東西覺得不夠稀罕,皺著一張圓臉想辦法,周婷這才想起馮九如從南洋帶回來的那些種子。
自上回胤禛說過要叫馮九如弄些南洋種子來,周婷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