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正是那件竹子的,瑪瑙這才著急叫人套了車送她到圓明園來。
周婷一怔,這話瑪瑙就是不說,她也猜得出幾分,頭一回廢太子的時候康熙可沒像現在這樣又是關宮門又是停請安的。不止是步軍統領換了下來,裡頭那些個副職撤換好幾個,京城裡頭巡視的也多起來。既沒傳出別的信來,那就是太子處於下風。
只要康熙無恙,胤禛就更不會有事了,如今康熙不好了,那御前除了胤禛其它人還真爭不過他,她從心底舒出一口氣來,安排珊瑚跟了瑪瑙回去,一有什麼事兒就叫珊瑚回來報信,也不用瑪瑙親自跑一趟了。
連著七八天沒有訊息,到第八天夜裡,周婷才眯了眼睛就聽見人拍院門的聲音,她披了衣裳起來,丫頭婆子點了燈開啟門,胤禛滿眼血絲的站在外頭,見了周婷扯出一個笑來:“原想去書房歇了,想想還是來了你這兒。”
周婷鼻子一抽就要掉淚,趕緊叫人去端吃食,蘇培盛在後頭緊盯了一聲:“爺好幾日不曾好好用飯,煮軟和些的來。”
周婷搭了胤禛的手,他一回屋就癱坐在炕上不動,翡翠捧著銅盆,周婷給絞了毛巾給他擦臉擦手,湊近了他身上一股藥汁子味兒,周婷平時一點異味都聞不得,這時候全不在意了,坐在榻上給他脫了靴子,等面送上來了,胤禛眯著眼睛撐不開眼皮,知道周婷靠過來,伸手握了她的手。
周婷反握住他坐在他身邊,這時候也不急著問事情的經過了,給他擦了臉解了襟口扣得緊緊的扣子,順勢躺到他身邊,摟了他的肩膀拍他的胸口,胤禛湊過來在她髮間狠嗅了一口:“太子逼宮,汗阿瑪吐了血。”只說了這一句,就趴在周婷身邊打起鼾。
☆、179
那幾天到底怎麼個兇險法;胤禛除了這一句再不多說,倒頭蒙被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早醒了過來,瞧見周婷正靠著自己;執了她的手捏在掌心裡摩挲。
周婷這幾天都沒睡上安穩覺;這一夜睡得極沉,被胤禛摩挲半日都沒醒過來,睫毛顫動兩下人往胤禛身邊蹭過去;眼睛就是睜不開。
胤禛低笑一聲抬手摟了她;大掌揉著她的肩頭,藉著晨光細看她的臉。煎熬了這麼些天;周婷的臉色不似過去那樣瑩潤;臉兒黃黃的;眼睛下面泛著淡淡的青,睡了這樣長的一覺,才顯得有些紅潤。
他心裡一動,湊過去拿嘴唇貼在她眼簾上,周婷這才醒轉,掀掀眼皮露出一個笑來,她肚皮微凸,側身已有些不便,胤禛託著她的頭把胳膊給她當枕頭,大掌在她背脊上回來輕撫,輕聲問她:“怕不怕?”
周婷笑意更盛,一手放在肚子上,一手搭住胤禛的肩:“說不怕那是假的,可我知道你定然能周全下來,倒是幾個孩子,經了這一回,倒似小大人了。”
胤禛笑起來眼角已經有了細紋,昨天夜裡點著燈瞧不出來,晨光裡下巴上的泛青的胡茬卻清清楚楚的,周婷拿指腹在上頭刮磨,麻麻癢癢的:“這幾日你都守在汗阿瑪病床前?”
“我們幾個輪班來,汗阿瑪看著兇險,後頭又緩了過來,後頭兩日人已經清醒了,我離不開。”胤禛細細分說給她聽:“我跟十三十四輪換著出宮,有他們在,我才能安心睡上一覺。”
康熙瞧著是好了,會不會再犯誰都不知道,太醫院按著兩班輪流,康熙身邊除了近臣,少不了這些成了年的兒子們。他們幾乎是剛知道這事兒就在心裡排好的班表,每一派的總要錯開來,才能制衡。
周婷彎眉一皺,把十二阿哥示好的意思透給胤禛聽:“我琢磨著那邊是不好這麼上趕子,這才叫弟妹同我交際,你看,要不要補一份禮過去?”
除了周婷這裡之外,惠容怡寧那裡也都各得了一匣子印著“平安”的如意餅,宜薇那處還真不好說,看她著急的那樣子,富察氏恐怕沒往她那兒遞訊息過去,不然宜薇也不會在這種時候當出頭鳥。
胤禛挑了挑眉頭:“這倒不奇怪,他的親舅舅下了大獄,正等著汗阿瑪辦呢。你看著交際就是,汗阿瑪既然安好,就只當是尋常走親戚罷了。”上一世他可是一直潔身自好到了最後,兩邊不靠的結果就是明明是汗阿瑪的兒子,跟富察家也是繞著彎子的親戚,卻就是不去動這一門關係,混得還不如妻子家裡的姻親。
胤禛不是沒察覺到十二有這個心思,卻沒想到他會挑這個時候靠過來。胤禛轉著扳指抿了嘴角,託合齊是胤祹的親舅舅,這一回犯事的裡頭就有他。
上回沒出玉柱的事,隆科多頂掉了步軍統領的位子,即便這樣託合齊不過是以病訖休,汗阿瑪還是給他留了體面的,到後來出了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