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忠英和夏辭西對視一眼,二人都是毫無頭緒。
“為了救陛下於危難,我應該……”錢若水的話還沒有出口,心中已是大駭,“他們想要我調西境的兵?”
幷州城外,大軍駐紮,與城中的守軍會合。城中守將楊素桓是杜恪辰在徵北軍時的好友,後與他一同離開組建鎮西軍,杜恪辰當年離京避居西北時,楊素桓對他的舉動十分不滿,斷然離軍,做了幷州刺史,一直與他沒有往來。
沒想到,當年一別,再聚已是君臣。
楊素桓行君臣大禮,被杜恪辰把臂攔住,“軍無常禮,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般迂腐了?想當年,你在京郊把我罵得狗血淋頭的時候,你怎麼也不想想,我畢竟是一軍統帥,親王之身。”
楊素桓年近四十,鬢角已有斑駁雪白,當年因為怒其不爭,而憤然離開,只想有一日他能為了天下蒼生而奪回王位。今日,杜恪辰已登上九五,他卻還是忍不住的唏噓,“你就算是名正言順地奪位,可也不能把廢帝殺了。你這幾日可有聽說,齊國公以你弒兄奪位為由,要還天下以清明,誅殺你這個沒有綱常的亂臣賊子。”
“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牌。”杜恪辰只能是搖頭苦笑,“他能想出這個由頭,倒是頗出朕的意外,沒想到他臨到老了,腦子倒是轉得比年輕時更快了。”
“他如今是有肆無恐,又有正當的起兵緣由,倒是拉攏了不少幫手。”楊素桓立在城頭,與幽州城遙遙相望,“如今幽州只剩馮琰的徵北軍苦撐,可是馮琰卻不敢冒然出城。前幾日,他派人與我商談過,因他手中都是祁雄的舊部,他怕一旦對陣,會有人戰前變節,影響士氣,讓陛下失卻先機。還好慕容部幫他擋了一陣,目前祁雄陳兵燕州,欲與你一絕勝負。”
杜恪辰遠眺幽州,眉目凝重,“確實難為馮琰了,剩下的那五萬徵北軍可是燙手的山芋。用了,怕陣前變節,不用,那可是五萬的大軍。殺了,朕剛登基,根基不穩,雖有戰功在身,可到底先有了肅殺之名,若是再殺這五萬大軍,只怕失的就是民心。不殺吧,朕又如何能放心把自己的命交給他們。若是按照朕往日的脾氣,疑人不用,這五萬人都不會繼續留著。”
君王與領軍之將的區別就在於此。
“不如讓馮琰除掉那些人……”
“你想得太簡單了,馮琰出自鎮西軍,他的一言一行都會記得朕的頭上。”杜恪辰輕嗤,“祁雄能有這等計謀,也不會一直駐守北境不得回京,想來這必是冉續的主意。只帶走一部分的徵北軍,留下另一半,不管人數多寡,朕都動不得,也不能動,這就制約了馮琰,也讓朕不敢輕易地出兵遠征。”
“可總要有人開這個頭,不能一味受到制約。”
杜恪辰蹙起眉頭,“你方才說祁雄陳兵燕州,按兵不動,已有多久了?”
“自陛下出兵起,便一直沒有動靜。”楊素桓拱手回道:“按理說,他們應該直取幽州,再下我幷州,與陛下形成對峙的局面,震懾四野,才有與您一決高下的籌碼。可他卻按兵不動,委實叫臣等猜不透。難道說,祁雄那老賊,想玩聲東擊西?”
杜恪辰聞言不免想起冉續,可西北有他二十萬的鎮西軍駐守,由褚傳良親自統帥,冉續又怎會捨近求遠,長途跋涉,打一場並沒有十足把握的仗。
除非有人調走他西北的兵力……
。。。
☆、第237章:思念
西北是他的大本營,六年來苦心經營,威懾關外,無人敢襲。去歲以來,有了錢若水的謀劃,茶馬互市已初具規模,涼州城甚是繁華,已經有了直逼洛陽長安的趨勢。
冉續對此是再清楚不過了。
他若是直取涼州,斷了他的後援,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
“龐統。”杜恪辰招來龐統,“京城可有訊息?”
龐統搖頭,“葉遷在宮中一切安好,娘娘按時服藥,已經差不多痊癒了,不日內即將離宮。”
杜恪辰沉思片刻,又問:“王贊那可有訊息?”
龐統面色凝重,“沒有。自從他暗中潛回京城之後,就再沒有訊息。”
杜恪辰鬆了一口氣,“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你去備馬,隨朕去幽州。”
幽州是祁雄屯兵之地,數十年的經營,雖然其間有過換防,但他仍是幽州大營的主帥。自杜恪凡登基後,對他委以重任,優待徵北軍,增加軍費支出,而使得這一處邊陲重鎮固若金湯,易守難攻。
倘若不是他派馮琰前來,想必這裡已被祁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