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丹草原,草木蔥鬱,生機勃勃。
車速放緩,視野清晰。蘇夏按下車窗,帶著熱度和青草氣息的甘冽空氣湧入,車頓勞累瞬間消散。
這裡並非全是低矮的植物,入目處幾顆散落的巨樹拔地而起,盤根錯節,在一馬平川的地平線上蒼茫而巍峨。
當車子開過,樹冠上的鳥被驚起,密密麻麻如同舞動的雲,盤旋地落在數十米開外的另一株上。
鳥群飛走,樹冠恢復本來的色彩。而那些露出的形狀各異的嶙峋枝幹,是夕陽下最遒勁的鋒芒。
“這是什麼?”
一直以為龍血樹才是這裡的一方霸主,沒想到沒想到遠遠地一對比,這種差不多十幾個人才能環抱住樹幹更讓人視覺震撼。
喬越把車停在下面,讓她仰脖子看個夠:“是波巴布樹。”
boba?
哪個boba?
這名字有點奔放啊。
她仔細看都沒看出粗。壯的樹幹哪裡“波霸”了,叫“擎天一柱”好像更貼切。
她上下瞄的眼神又賊又赤。裸,喬醫生曲起手指賞了她一個不重的栗子:“波蘭的波,巴西的巴……俗稱猴麵包樹。”
原來是傳說中的非洲猴麵包樹。
蘇夏捂著腦袋,隱約記得有這麼種東西,不過印象中更多的是“麵包樹”這三個字。
不過,透過正在抽芽的樹冠,她虛著眼睛仔細尋找:“為什麼會叫猴麵包樹?有面包嗎?猴子呢?”
像是面對一個十萬個為什麼。
喬越下車,斜靠在門邊盯著她笑:“現在不是季節,等幾個月它會結出像麵包一樣的果實。這裡的猴子和狒狒很喜歡吃,所以又叫‘猴麵包樹’。”
原來如此。
“挺厲害啊,百科全書。”
喬百科坦然接受,嘴角一勾:“是你太孤陋寡聞。”
說起這類樹,喬越倒是挺有感觸。他湊過去拍拍蘇夏的肩膀:“來,給你看個好玩的。”
好玩的自然積極配合。
蘇夏看著他從包裡摸出根拇指粗的鋼製管,一頭尖銳鋒利,一頭圓潤。
喬越圍著眼前的猴麵包樹走了一圈,最後找了個地方斜斜插。入。
這個動作他做起來一點都不費勁,整棵樹看似結實,木質似乎很鬆軟。蘇夏忍不住伸手用力戳了一戳……再默默收手。
她握著發熱的指尖在心底流淚,挺疼。
喬越好笑地盯了她一眼:“等著。”
他叫等,蘇夏就等著,目不轉睛地盯著管口。
沒過多久,一行清冽透明的液。體從管子裡流出。
一開始是幾滴,最後匯成細細的一行,再後來幾乎有些洶湧,跟小水管似的。
蘇夏驚訝。
喬越在下面伸手接,不一會掌心全是晶瑩的水。
“能喝嗎?”
忍不住湊過去,鼻尖輕嗅,不小心就碰到了。
近乎體溫的溫度,像是在植物裡浸泡很久的雨水,充滿樹葉和木頭的氣息。
“嚐嚐?”男人把手放低些,在他的眼神的鼓勵下,蘇夏就著喬越的手嘗試喝了一口。
水裡夾雜木頭的沉澱,沒什麼怪味也說不上會喜歡。
“樹幹裡面幾乎都是水,算是這邊旱季天然的儲水庫。”喬越把吸管拔出擦乾淨放回包裡,見蘇夏還盯著那個小孔看:“現在還沒到開花的季節,果實你也吃上,等過一陣子有了弄點嚐嚐,估計你會喜歡。”
蘇夏正想說句好啊好啊,忽然靈光一閃起男人之前那句“這裡的猴子和狒狒很喜歡吃”的話,吐了一半的“好”被生生憋下。
夕陽像是又絢麗了一個色度。喬越站在她身邊,從背後摟著她的腰:“喜歡嗎?”
“很喜歡。”蘇夏雙手合在他的手背上,放鬆地靠在他溫暖的胸膛上:“謝謝你。”
喬越把下巴擱在她頭頂,隔了會才開口:“謝什麼。”
因為“謝”字太疏離。
而這都是他應該給她的。
從婚前到婚後,所有的東西,曾經沒做過的,他都想一一給她補上。
盡他所能。
“我們好像就沒出來玩過,”蘇夏笑眯眯的:“這是第一次,我很高興。”
喬越俯身吻了下她的發頂:“以後還有很多機會,想去哪,我陪你。”
算是最動聽的情話,蘇夏覺得自己很丟人,被感動得都快哭了。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