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最難扭轉的,就是風俗和信仰。
蘇夏有種吶喊不出的無能為力。
那群人最終沒再給她們說話的機會,沉著臉色,似乎再警告她們不要打擾和多事。
她走的時候忍不住回頭,見那個醫生在用清水清洗孩子的下【體。
腳步情不自禁地頓住,可身後的人毫不客氣地推她。
轉身的剎那,就聽見孩子悽慘的哭聲。
時斷時續,撕心裂肺,有幾次尖銳得像快丟了命。
最後聲音都哭得沙啞,嘶啞了不住地喊著“mama”“mama”。
可媽媽卻抱著她寬慰,宛如低沉的吟唱。
最終聲音越來越小。
這個哭聲彷彿帶著魔力,蘇夏覺得自己這輩子都像是忘不掉了。
同時忘不掉的,還有那人手裡髒兮兮的長條片,和不知道用過多少回的薄薄刀片。
她閉上眼睛都止不住在想,那鋒利的刀片遊走的地方,割走了什麼……
回到醫療點,蘇夏已經疲憊至極。
耳裡似乎還充斥著孩子的哭泣,她甚至都覺得自己的轉身離開太過罪惡。
可是,她又能做什麼呢?
她只有這雙手……
蘇夏頓了頓。
手。
“你們跑哪去了?”
內勤是個新加坡人,名叫mok的27歲年輕小夥,南洋理工大學畢業,通訊與計算機雙學位。因為同為黃面板黑頭髮,他和喬越、蘇夏走得比較近。
左微目不斜視地上樓,對mok的詢問視若無睹。
蘇夏應付得有些疲憊:“附近轉了會。”
“那你們遇見喬醫生了嗎?”
喬越?!
“他怎麼了?”
“吃晚飯的時候才發現你們兩個不在,他帶上翻譯出來找你們了啊!”
天色已暗,吹來的風夾雜泥土的氣息。
之前下過一場雨,似乎還沒有下透,原本應該是晚霞炫藍的天邊,此刻卻湧著烏雲。
蘇夏心底有些發慌:“喬越去了多久?”
“一個多小時。”
她看了下時間,這會還沒到7點。蘇夏摸著身上,才發現自己的手機落在屋裡。
“麻煩你給喬越打個電話,告訴他我已經回來了。”
mok摸出手機,盯了會就低咒出聲。
蘇夏很緊張:“怎麼了?”
“沒訊號。”
“白天還好好的呀!”她還給家裡打了一會國際長途。
“天氣不好,訊號也跟著不好。”mok的工作任務很重,既要負責這裡的通訊,又要做進出的藥品登記,還兼職伙食團團長。
由於這個點是才搭建起,他比誰都先來,這會眼眶還是熬夜過久的紅。
“肯定是下午的暴雨和大風弄壞了我的裝置,你等等我去排查下。”
他說完舉著手機就走了,沒多久就爬到二樓頂上去撥弄那個簡易的“訊號站”。
蘇夏只有乾著急。
她抓著頭髮轉頭就看見列夫小心翼翼地把一些東西交給護士,不住地說“消毒”“消毒”。
蘇夏破罐子破摔:“組長……”
“蘇,”列夫嚴肅的時候看起來有些兇,整個人插手站在那裡跟鐵塔一樣:“你們雖然不歸我管,但我希望還是尊重我的工作。出行前請報備,這裡不是和平的中【國,女士。”
她被訓得羞愧,也意識到自己下午走得太乾脆,原本想給喬越說一聲,可見他一直在裡面忙,當時想著快去快回花不了多少時間……她錯了。
訊號在半小時後恢復,mok和喬越取得了聯絡。
他把電話給蘇夏,蘇夏卻膽慫地不敢接。
mok只得又說了幾句,其中有三個字是“她很好”。
蘇夏更自責了。
暴雨再度來襲,晚上八點天已黑透。列夫看著這個天氣開始皺眉,感嘆今年的雨季怎麼來得這麼早。
這才三月。
蘇夏坐在喬越的門口,看著滿天雨幕,降溫的夜裡她覺得冷,可喬越的外套還掛在屋裡。
沮喪、後悔、自責、難過。
她搬著小板凳坐在門口守著,直到雨幕中隱約有電筒的光亮照射過來。
蘇夏第一時間撐傘衝了過去。
暴雨很大,逆行撐傘非常困難,幾波帶風的雨點潑在身上,蘇夏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