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來她需要時間冷靜,好好想想該何去何從。
夜,已深沉,桌上的蠟燭就快燃燒殆盡,屋中兩人終於止了話語,姬淵起身送穆柯至門口,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而後姬淵側身對隱在黑暗中的薛靈道:“領他二人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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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靈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正常,“請兩位隨我來。”說罷未再看姬淵一眼,邁開步子,埋頭而去。
穆柯覺出薛靈的異樣,探尋的目光看向燕無極,他接收到她詢問的視線,牽著她微涼的手,湊到耳邊語氣微酸道:“你與那人相談甚歡,將我與那小姑娘晾在外面吹了半夜冷風,她心裡有氣,吃點醋罷了。”
穆柯磨牙,純屬顛倒黑白,吹冷風?明明是他倆找不痛快,賭氣似的不願進屋,非得站在門口,像兩尊門神一樣。
走在前頭的薛靈正心煩意亂,後面兩人卻磨磨唧唧,讓她煩悶更盛,心口堵得慌。她加快腳步,將二人引至一間茅屋前,咬牙道:“到了。”
穆柯正要言謝,卻見她轉身便走,留給他們一個倔強的背影。燕無極看著穆柯,語含揶揄,“看來這姑娘氣得不輕哪!”
穆柯嘴角暗抽,扭身走進屋內,燕無極緊隨其後,關緊房門便將她捉進懷中,啃咬著她的耳朵,不時用舌尖逗弄下她的耳垂,“我小心眼兒,嗯?”她左右躲閃,止不住地發笑。
他的唇沿著耳畔一寸一寸下滑,停在她的鎖骨處,重咬了下。她悶哼一聲,就聽見他喘聲道:“我愛使小性子,要人好生哄著?”
“……”穆柯考慮著要不要裝可憐認個錯,他已經剝了她的衣裳,恨聲道:“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睚眥必報,也好當得起娘子你的評價。”
她苦著臉,有種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覺!
山裡的夜格外的靜,燕無極痴纏許久,終捨得放她睡去,一夜酣眠,她撐開眼皮時已近巳時,日正當空,陽光穿透窗戶照進來,晃花了她的眼。
門被輕輕推開,蘭花香被春風送進屋內,滿室芬芳。逆光中,她見他緩步走來,彷彿走過了一條時光隧道,一如當年初見時讓她目眩神迷。
燕無極伸手理下理她凌亂的髮絲,“我們該動身了。”
她笑著點頭,起身穿衣梳洗,待她步出門時,姬淵已候於簷下。他著一襲白袍,負手而立,髮絲被微風鼓盪著,氣質高雅,丰神如玉,給人一種寧靜致遠的感覺。但仔細一瞧,他神色間似被什麼事煩擾,別有一番輕愁滋味。
穆柯走近,疑道:“公子因何事困擾?”
他垂下眼瞼,“薛靈走了。”
“薛姑娘怎麼會……”她驀地止了聲,看來那姑娘真的是氣糊塗了,再聰慧的女子一旦碰到感情的事都容易犯傻。
“公子,你心裡有她麼?”
姬淵沉默,轉了話題,“我已備下早點,用過再走吧。”
穆柯見他有意迴避,便也不再追問,用過飯食之後,姬淵將他們送至園外。燕無極將馬車驅出,抬頭望了眼天色,對穆柯道:“該起程了。”
穆柯點頭,回身望著姬淵,“公子,保重。”離別在即,她忍不住溼了眼眶。自此一別,山長水闊,重逢可能遙遙無期。
姬淵目中泛起淚光,他說:“吳憶,我能抱你一下麼?”
她微笑,“當然可以。”
他上前幾步,張開雙臂,輕柔地將她擁進懷中,在她耳邊說:“一路順風,我們江湖再見。”言罷他鬆了手。
她從袖中抽出一張紙遞上,他疑惑接過,目送她登車遠去,直至完全消失在視線中他才收回目光。展紙一看,上面只寫著: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
他的淚就這樣奪眶而出,滴落到紙上,瞬間暈溼了字跡。他自問心中有薛靈麼?答案是肯定的,但直到昨晚之前他是不確定的,因為他有六年的心結與執念,那如流星般在他人生中劃過的女子成了困住他心靈的羈縛。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薛靈對他的一片真心令人動容,只是一葉障目,使他忽略了這份感情。他相信世間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像薛靈那樣對他好了,他總是晚了一步,在錯過之後才追悔莫及。
他鬆開手指,那張紙隨著風飄遠,落到一株柳樹下,一隻纖細的手將它拾起一看,不由彎了嘴角。而後朝著院門外那俊逸非凡的男子走去,他望著一步步走近的女子,有一瞬驚愕,突然揚起笑容,溫柔注視,上天終是待他不薄。
她加快步伐,最終一頭扎進他懷裡,淚水糊了一臉,泣道:“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