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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臣服於人性。

聽得房內的異樣之聲,楊佑禪的臉色煞白,雙手下意識握緊,他想衝進去,腳卻似生根落地一般,如何也挪不動一步,內心的煎熬似要將他撕裂。他身後的東方飛鳳目微眯,眼底似有不悅又似隱有算計之光。

離歌忽而全身一僵,直挺挺地栽倒在床上,心中暗惱自己太過大意,竟被她點了穴。

穆柯扯著袖子擦了擦臉,似是仍嫌不夠乾淨,索性翻身下床步到梳妝檯前,臺上放著一盆水,她撩起衣袖,俯身掬了捧水便往臉上潑。使勁搓了幾下才停手,扯了帕子擦乾了水,這才跺步到外間的桌邊坐下,連灌了幾杯冷茶,室內安靜,只聽她“咕嚕咕嚕”飲茶之聲。

她又坐了一陣,起身回到床邊,見他裸著身子僵硬地趴在床褥間,又覺著十分傷腦筋,順手扯過床頭的薄毯給他遮羞,“離公子,你便如此將就一晚吧。”

離歌不言語,只牙關緊咬,滿面潮紅,全身滾燙,來時他服了東方飛給的藥,此時藥性發作,無奈卻又動彈不得,無法舒解,只覺越發難忍。

穆柯發覺他的異狀,恍惚了悟,少時生存環境複雜,耳濡目染,自也知曉幾分,瞧他這情形八成是吃了那下作的**之藥。她捂住額頭,這下可更加頭痛了,不由搖頭一嘆:“離公子,你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不過這種事忍一忍就過去了,你便好生受著吧,在下失陪。”

眼見她快要走出房門,離歌急急喘息著喚道:“姑娘莫走,求你……為我解了穴道。”

穆柯腳步不停,踏出門去,一揮手,“離公子放心,過一個時辰便可自由活動……”

話音遠去,顯是人已走遠,離歌只覺置身火海之內,喉嚨乾渴,似有萬千蟲蟻在啃咬他的血肉,他模糊的視線中忽而出現了兩個身影。

東方飛嘖嘖幾聲,搖頭惋惜,“想不到離兒竟會有被人棄如敝履的一日,看來本宮是高看你了,竟如此不中用。”

離歌聞言心內駭然,忍著身上一波一波侵襲而來的灼熱痛楚,顫音道:“宮主恕罪……”

楊佑禪見他如此痛苦,終是不忍再看,猝然背過身欲離去,東方飛猛地拉住他,“禪兒,戲還未看完,欲往何處啊?”

楊佑禪疲乏地閉上眼,既不往前走也不回頭,只站著不動,東方飛輕哼一聲,寬袖一拂,便解了離歌的穴。

穴道被解,離歌只覺更加難忍,狼狽地滾下床來,掙扎著爬到東方飛腳下,哆嗦著抱住他的小腿,“宮主,離歌受不了了……”

東方飛俯視著他,如看螻蟻一般的眼神,“離兒,真的難以忍受了麼?”

離歌渾身止不住的顫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東方飛嘖聲一嘆,“既是如此,那本宮便助你脫苦海!”話音甫落,便一掌擊中了離歌的頭頂,他表情之淡漠仿若捏死一隻螞蟻。

楊佑禪驀然回首,只見離歌裸露的身子已蜷縮在地,雙目圓瞪,披頭散髮,死狀淒涼無限。他怔怔看著,似瞬間沉溺於冰河之中,呼吸困難,體內流淌的血液彷彿凝固了。離歌曾得東方飛垂青,也曾勝寵一時,風光無限,他可料到今日會有此等下場?

東方飛伸手撫摸著楊佑禪慘白的臉,輕柔道:“可是嚇著了?禪兒放心,我可捨不得這般對你,只要你乖乖地,便不會步他後塵。”說話間已攬著他走出房門。

冷風吹拂,楊佑禪只覺冷透心肺,步伐虛浮,渾渾噩噩出了玲瓏閣。

第四十四章 昔日少年

暴雨過後,葉落滿地,穆柯出去溜達一圈後已是深夜,穿過院落,步回房時,離歌的屍體早被處理得乾淨利落,是以她並不知曉他已然下赴黃泉,只以為他離開了。她長舒了口氣,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折騰半夜已是困頓得很,踢了鞋就往床上扎,片刻功夫便沉睡過去。

一宿好眠,卻結束於眉兒每日準時的敲門之聲。她睡眼惺忪開了門,卻不忘笑臉相迎,“眉兒,早啊。”

眉兒曲膝一禮,笑得意味深長,“穆姑娘,宮主有請。”

穆柯微微一愣,自那日湖心亭一見,這麼些天,他困她於此卻又不聞不問。她每日疲於揣測他的用心,日漸煩躁又不得不壓抑,這種貓戲老鼠的遊戲她已是受夠了。

眉兒領著她入了湖心亭,幽幽的琴音傳來,悠揚柔和,樂音中似對心愛之人傾訴衷腸。東方飛端坐於亭中,一襲刺目的紅衣,鳳目低垂,烏絲披散,縷縷輕揚搔弄著他的唇,他玉潤的手指隨意撥弄著絲絲琴絃,姿態閒雅,宛如畫中之人。

穆柯面沉如水,冷眼觀之,想不明白這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