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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上。”

燕無極道:“起身吧。”他回頭望向盧弈,“可探得清風的訊息?”

盧弈眼眶微溼,手握成拳,沉聲道:“陸堂主死了。”

燕無極身子一晃,險些站不住腳,若非穆柯扶著他,恐怕得栽倒在地。他複雜深沉的表情是那樣隱忍,她卻不知如何安慰他,陸清風是為了救自己才落得如此下場,這份恩情,恐怕只有等下輩子才能報了。

燕無極閉眼,默然片刻之後復睜開,“走吧。”

如來時一樣順暢,一行人出了竹園,重返內宮之時,只見屍橫遍地,血跡斑駁一片狼藉。穆柯臉上的血色褪盡,她只覺遍體生寒,世事總是驚人的相似,這一幕與當日穆家莊的情形漸漸重疊……小羽,陳四……以及廚房其他人的屍體,他們的表情或驚懼或扭曲……這些幾日前還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了。

她全身止不住地顫抖,牙齒狠命咬著下唇,心底深處湧上來的罪惡感,如滔天巨浪般於頃刻間便將她吞噬。若非她讓盧羿放出自己在此的訊息,便不會引來這場浩劫,也不會害他們死於非命。

這些人為何殘暴如斯,竟連幾歲的孩童也不放過,這便是自詡俠者的所做所為麼?正邪的距離,不過就在一念之間。說到底,罪魁禍首就是她自己,為一己之私害了這麼多無辜的人,這與親手殺他們的人又有何區別!

燕無極見她這般模樣,心中瞭然,便捧著她的臉,迫她面對他,柔聲道:“莫要胡思亂想。”

她眼中的淚水猛地滴落,看著他的眼神亦是痛楚,哽咽難言:“是我,是我害了他們……”

他拭著她頰上的淚,“不要將所有的罪過攬到自己身上,你揹負不起,你若有罪,那我亦有一半。”

她心中的痛似奇蹟般減少了,此時此刻,眼前這個男人給了她溫暖與力量,她從未覺得與他的心如現在這般接近過。

猛然間,她想起楊佑禪,眼下的形勢如此混亂,若他……她不敢再耽擱,顧不得許多,轉身對盧羿道:“先護著你家主上離開,我得去一個地方。”言罷使出輕功便往鳳棲殿飛掠而去。

燕無極見她遠去,不由心焦如焚,提腳便追,盧羿忙攔住他,“屬下懇請主上先行離開。”

燕無極身受重傷,又被穿了琵琶骨,內力被化功散消耗待盡,自是不敵盧羿,急怒交加,火氣上頭,不禁寒了臉,“盧弈,你想以下犯上嗎?”

“屬下不敢。”盧弈猛然跪地,“但請主上以大局為重,穆姑娘吉人天相,定不會有事。”

幾十號燕門人也跪地,齊聲道:“請主上以大局為重。”

燕無極望著這些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人,神色頗為複雜,忽而釋然一笑,“她是我的命,她在我在,她亡我亡。”

棲鳳殿中空無一人,穆柯只覺莫名心慌不安,放眼整個大殿,狼藉一片,想來那些人定是為了找她的蹤跡才將這內宮翻得亂七八糟。目光流轉間見書櫃下有一幅鋪呈開來的畫,她幾步上前,拾起來一看,不由愣住。

這畫中人正是小師弟,眉目傳神,猶似真人,就連他的氣質都在筆墨間體現出來了,可見做畫之人極為用心。視線下移,但見畫卷的左下角有一字:禪。這是東方飛的寢宮,莫非這畫是他執筆的?

正思索間,忽聞石東來的聲音自外殿傳來,“東方飛,我勸你速速停手,否則我就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她心中一驚,足尖輕點,拔地而起,身子起起伏伏間來到朝陽宮大殿屋頂上。這才知曉這裡的情形遠比內宮慘烈得多,目之所及,屍體橫陳,豔紅的鮮血灑在白雪間,天地蒼茫,猶如煉獄。

再細看,見石東來用刀挾持著楊佑禪,她幾乎失去理智,正要現身之時,忽而左肩卻被一隻有力的手扣住。她扭頭一看,見是盧羿,不禁擰了眉頭,正要說話,他卻衝她搖頭,示意她莫要出聲,靜觀其變。

石東來挾持著楊佑禪出來,雙方都暫停廝殺,東方飛薄唇如刃輕抿著,似笑非笑,雙眸微眯,盯著石東來,“放了他,否則你會死得很慘。”

石東來手中的刀抵著楊佑禪的脖子,冷哼一聲,“事已至此,你還這般張狂,今日下場悽慘的必定是你,而非我石某人。”說著他手一用力,鋒利的刀刃割破了楊佑禪的頸上的面板,腥血瞬間染紅了刀口。

第六十章 窮途末路

穆柯握緊拳頭,望著楊佑禪慘白憔悴的面容,恨不能立刻將他救出。

東方飛眸中怒色濃重,愈積愈多,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找死!”他忽地揚手一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