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顧懷豐笑著點點頭,做了個口型說“去吧”,阿秀這才應了一聲,回道“來了來了”。她手忙腳亂地找出一把剪刀,遞到明英跟前。
這一遞,她就再也沒有挪開步伐。
阿秀好似被雷劈中了一般,一動不動,兩道遠山重重顰蹙,眼眸微眯成一條線,認真端詳著什麼。過了片刻,她的身子越俯越低,恨不得湊到眼前那人赤~裸的胸口處。明英忙不迭拉了她一把,“阿秀,你怎麼了?”
阿秀不答。她抬起眼,牢牢盯著範晉陽,手指著他的鎖骨處,問道:“你這……胎記嗎?”她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指尖顫顫巍巍地,也許下一刻就會徑直撫上去。
範晉陽點頭說是。
阿秀雙眼瞪得渾圓,俱是不可思議。她的目光重新落回那處胎記之上,終於不管不顧撫了上去,想要確認著什麼。
她的指尖很涼,範晉陽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可他沒問為什麼,好像她做這些,就是天經地義一般。不經意間,他又瞥了眼對面那人。
對面的顧懷豐亦注意到阿秀的不對勁,他匆忙起身,喚了一聲“阿秀”。懷豐忽然想到了霈州遇襲那一夜,她也是這樣呆呆的,可當時他只要一喚她的名字,阿秀就回過了神,就一步步朝他走了過來。
但這一回,阿秀始終沒有應他,也沒有回頭看他一眼。她只是緩緩半蹲下身子,猶如跪在那人身畔。她痴痴仰望著那人,視線糾纏之間,周遭一切都恍若未聞。
看著這一幕,顧懷豐心頭突突跳了兩下,一股叫做絕望的情緒徹底將他淹沒。這種絕望,如浩瀚無垠大海一樣,他使勁掙扎,亦透不過氣。
明英拽著阿秀,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