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你那頸項上的七斤半!”
“人家跟我說她就在你們這兒啊!”
“哪個說的?你去叫來當面說!你要是不信,可以搜啊,我把門跟你開啟,你進去找啊,”林秀青鐵著臉說,“不過我得先跟你說清楚,要是你搜不出來,你就嫑怪我林秀青不認你的黃!”
那娃娃站在那裡,一臉的為難,站了一會兒,一轉身朝龍門走去。
“大哥你這就走啊?吃了飯再走嘛,”汪崇英面帶微笑地叫道。
汪崇禮看了看他的背影,依然沒有說話。
☆、林秀青同意汪崇禮去石子山
林秀青找了半天,才找到詹玉蓮藏在四奶房間的櫃子裡。她開啟櫃子,把詹玉蓮拉出來。詹玉蓮渾身抖索著,使勁朝裡面奔,怎麼也不肯出來。林秀青說,那娃娃走了,不會來找她了,出來吧。詹玉蓮這才極不情願地挪了出來。
出了她奶奶的房間,她便躲進灶房的一個黑咕隆咚的角落裡,抱著雙肩蹲在那裡不敢到簷廊上去。看到她那個樣子,四奶心痛得眼淚直流,一聲接著一聲地說,乖孫哎,我的乖孫啊,咋這麼遭孽哦!一邊輕聲叫她出來,說那龜兒子走遠了,有奶奶呢,不怕,我們不怕。起來,我們到外面去坐哈。邊說邊扶著詹玉蓮從灶房裡出來在簷廊上坐下。汪崇英立刻跑過去,抓著玉蓮的手,在她旁邊坐下來,口中也一聲聲勸她不要害怕,大家都會幫你。汪崇義也跑到面前來,仰頭看著詹玉蓮。
吃了午飯,林秀青跟玉蓮說了一陣話,叫她不要害怕,在這兒沒得人敢把她咋子的。她又看著崇英,叫她好好陪著玉蓮姐姐,不許有半點差池。說完,她帶著崇禮扛著鋤頭幹活去了。
晚上,等娃娃些都睡了,林秀青來到四奶房間。四奶斜躺在床上,正一臉的凝重。
“我正想叫你呢,”四奶說,“你咋想的?”
林秀青坐在床邊上看著四奶那張滿是皺紋的臉,和那雙神情呆滯的眼睛,一時也沒有說話。
“我這乖孫命咋那麼苦哦!”說著她眼淚又流了下來,“娘死得早,老漢兒又不爭氣,嫁個男人呢又那樣子對她,她哪裡還有活路哦!”
“是啊,以前,我就說我命苦了,現在看,這娃娃比我還苦哦,”林秀青嘆道。
“是啊,你也是命苦,可你還有那股勁,頂得起。她呢?她一娃娃,咋經得起哦。老實說,我們汪家得感謝你呀,你雖然是個女兒身,但比一個真正的大男人還頂用啊。要不是你頂起,我們這個家,早就跨了,我們也不曉得咋活呢,我的骨頭光怕都打得鼓響嘍!”四奶一說到這些,特別動情,聲音都有些發顫,“我們這一大家人,你看,子松,子玉,哪家有事離得開你呀?”
“唉,沒得辦法啊,事情擺在那兒了,能有好大的力就使好大的力嘛,我也沒有啥本事,只求大家過得下去就好。這玉蓮的事你咋想的?”
“我下午問過她,勸她還是回去和她男人過日子,要是以後生個一男半女的,那就會好的。她說,奶奶你要是逼我回去我馬上就去跳回水沱!我也就不敢再說半句了。唉,你說,這該咋辦啊?”
“這子松成了那個樣子,他是指望不上的。玉蓮那男人,唉,光怕是想橫了哦,那日子哪個都過不下去。她在我們這兒住個十天半月一年半載倒是沒得問題,只怕那娃娃會經常來找麻煩哦,那樣一來,我們也沒得消停的日子了。”
“哪你想想辦法啊,你是大大,你不可能不管嘛。”
“你看,你這老孃子,這話說的,我咋會不管?這娃娃,從小我就把她當成自己的女一樣,我咋會不管?我這不是正在想辦法麼?”
“那你快想個辦法呀,你不曉得我老孃子心頭焦急起的麼?”四奶笑著說。
“要不這樣,”林秀青附在四奶耳邊,嘰嘰咕咕說了一陣,四奶便眉開眼笑地說了一句:“我就曉得你是有辦法的嘛。”然後,林秀青退出房來,回自己房裡睡去了。
第二天早晨,天還沒有亮,林秀青就悄悄把詹玉蓮叫起來,摸黑就離開了黃沙壩。當人們迎著初升的太陽出門幹活的時候,她們已經過了陳家營了。還沒有到歇氣的時候,她們已經在楊山包四奶孃屋頭坐著喝茶了。
“我們倒是有個親戚在邛崍,”她表嫂說。
“哦,你快說說,”林秀青一聽,眼睛一亮,一下子振奮起來。
“我們那個親戚,是我娘屋頭的,小時候我去耍過幾回,這會兒都有幾年沒去過了。只是,他們屋頭可能也沒得那麼合適的人呢,”表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