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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種田耕地,娶妻生子,孝敬老人,那就比啥子都強。一旦加入進去很多事情也就由不得自己了。

“不去。”她想了半天終於做出了決定。她寧願她的兒子讓人說窩囊,也不願他重去走他老漢兒的老路!

“真的不去?”

“叫他死了那條心!”

“哪,我叫他去堂口做點事總行嘛?小事,就是去守個場子。”

“那先跟你說清楚哈,你要把他跟我看好了,不能有半點差池。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你就別怪我事先沒把話說清楚!”

“這個不用你說。再咋個他也是我兒子是不是?高丙清再咋個也是他姑爺,曾五也是親戚,有這麼多人罩著他,還會有啥子問題?”

“你們啊,你們說的話,我不相信。”

“喲,我們在你眼睛頭,就是那樣的人不?”

“哪你是啥子人?”

“他老漢兒啊,你男人啊……”說著說著,汪子良壓向林秀青去。林秀青笑著打了他兩拳,“你,棒客!”

“哼,我今天就當一回棒客!嘻嘻……”

“不行!”

“咋不行?我的婆娘……”

“你沒看見我肚子……”

“哦哦,哈哈,都這麼大了!這盤一定要生個兒哈……”

一天晚上,汪崇禮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推開自己房門,就倒在床上,面朝牆壁,閉著眼睛,不管他新娘子咋問他,他也一句話不說。

林秀青看他情況不對,坐在他床邊,焦急萬分,口裡么兒長么兒短叫個不停。“咋的嘛,你說嘛。我是你媽,有天大的事老孃跟你頂到,你怕啥子嘛,你說嘛到底啥子事嘛,么兒哎!”

汪崇禮拗不住他媽一遍遍的追問,提心吊膽戰戰兢兢斷斷續續象蚊子聲樣的說道:“媽……我闖……禍了……”

“闖啥子禍?在哪裡?咋的回事?”林秀青一聽,渾身都緊張起來,連珠炮似的問道。

汪崇禮不得不講出了事情的原委:剛去鄉政府的那天,高丙清把他叫到一邊對他說,只要聽話,好好幹,有機會時,跟你個隊長啥的乾乾,那就有權有勢了。他聽了這話,雖然不相信,但心裡卻也高興。年輕人嘛,哪個不想當官有出息?再說了,靠著他姑爺高丙清這棵大樹,只要幹得好,有出頭之日那是早遲的事。

開頭幾天沒啥大的事情,也就是揹著杆砂槍跟在幾個袍哥前輩屁股後頭,在陳家營街上轉轉,在鄉公署門前站站。這些,都是很輕鬆的事情。

今天早晨,剛到鄉公署,高丙清就來了。他說,接到緊急任務,縣上要求扎口子。他把所有的鄉丁和我們幾個分成幾個組,一個組去馬道子,一個組去轉拐店,還有一個組去哪裡我也沒記住了。要求每一個隊員都要高度警惕,見到帽子上有紅五星的人,一律先逮起來;如果反抗,可以就地槍斃!說完,每人發了一支□□。發完就叫趕快去。

汪崇禮在去轉拐店那一組。他提著槍——他還是第一次拿這種槍,到現在為止,槍上有哪些機關,咋個打他都不曉得——跟在那幾個人的後面就朝轉拐店去了。

他們在轉拐店候到太陽偏西了,卻連人花花都沒看到過一個。組長說,上面說的是今天上午,現在太陽都偏西了,不會有啥事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他跟在大家屁股後頭回到鄉公署。交槍時,收槍的那人說他的槍不對。他問咋不對?我拿到以後動都沒動過。那人問他機柄呢?你的槍咋沒得機柄?

“啥子機柄?”汪崇禮問。

“啥子機柄,你在背槍,啥子是機柄你都不曉得?”那人邊說邊拿起旁邊的一支槍來,嘩啦嘩啦拉了幾下槍栓,“這就是機柄,沒得它,槍就打不響。咋,你把它藏起來了?”

“我……我藏……起來幹啥?”汪崇禮拍了拍腦袋,“哦,我想起來了,今天早晨你給我的時候,好象就沒有那東西!”

“啥?你才說得就跟真的一樣,公不離婆,稱不離砣,槍不離栓。你是說發槍跟你的時候我就把它取下來了?”

“這槍我只是背過,我真的動都沒動過一下,再說了,那東西是啥樣子,咋弄的我都不曉得……”

“啥子事,啥子事?”這個時候,高丙清走了過來,見這般情況,他問了兩聲。

“哦。高隊長你來得正好。汪崇禮背的這杆槍,沒得機柄,你看咋整。”

“嗯?槍沒得機柄那不就成燒火棍了?機柄呢?”

“不曉得啊,他交來的時候就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