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問,我還能不曉得啊?”
“額媽,你先坐一哈,我去挖兩蔸芋頭回來燒雞,”林靜元對秀青說。
“好嘛,你忙你的。”
林靜元提了個箢篼扛了把鋤頭出去了。
“秀青你過來,我跟你說個事。”她額爹看靜元出了門,小聲叫了一句。林秀青抱著崇義挪過去,挨著她額爹坐下,“啥事?”
“你剛才問靜元好多歲了,我曉得你是啥意思。我和你額媽也在商量,這靜元的婚事也該考慮了。當初我跟你說過,這事情我不會忘記的。當然,談媳婦這樣的大事,還得有你這個當媽的同意才行啊。”
“你是說,有了?”
“靜元過來也半年多了。你嫑說,他還真讓人喜歡呢。你看這屋頭,都是他收拾的。你再看這裡裡外外,田頭地頭,遠比我們這很多人都弄得好。我這走出去,臉上都很有光呢。”
“到底有還是沒得嘛?”
“說的人倒是有幾個,但你曉得的,他是二婚,人家好多還是有想法的。再說了,說的那些人當中,我看得上眼的真的還少。只有這下面戴家那個,雖然說年齡大了點,以前有點選,好象是選翻山了,但是人家還是個青頭姑娘。旁邊人在提,我不敢回人的話。我和你媽都覺得,如果能成,倒也是件好事。”
“要不,明天我去趕個大興場。”林秀青想了很久,說道。
“你要親自去找他們?”
“他們屋頭的人我都認得,要是能遇到,當面說說還是可以。”
“也是哈。”
“哎,額爹,崇禮來這差不多大半年了,沒惹啥事嘛?”
“他這個人,能惹啥事?”
聽她額爹這麼說,心情也便輕鬆起來。
林靜元挖了一大箢篼芋頭回來了。他弄了個竹片,把芋頭的粗皮颳去,洗淨。拴起圍腰帕就噼噼噗噗宰起雞肉來。
吃過午飯,林秀青對林靜元說,該忙啥忙啥,不必管她,她要隨便轉轉看看。林靜元說,這兒就這麼寬點點,黃泥巴過去黃泥巴過來,有啥看頭。林秀青說,她也難得回來一次,就算回來也是匆匆忙忙的。以前一起長大的那些人,也難得見一次面。難得這次不忙,有點時間,她想到處去走走,看看他們都變成啥樣了。
崇禮怔怔地看著她,滿臉的疑惑。在他的記憶中,他額媽林秀青,從來也沒有這麼閒情過,也很少在這裡過夜。她今天是咋的了?疑惑歸疑惑,但他是不敢說出來的。
林秀青揹著崇義出去了。林靜元也扛著鋤頭挖他的地。
晚上,林秀青很晚才回來。兩個老人和崇英都已經睡了,林靜元還坐在灶前等著她。
“額媽你哪裡去了,這麼晚才回來,想去接你又不曉得你在哪裡,好著急嘛!”看到林秀青回來,林靜元一顆吊著的心終於放下來。
“哪裡去了,辦大事去了!”林秀青笑了笑,一臉的興奮勁。
“這會兒有啥子大事?”林靜元想,心裡更加疑狐了。
“我出門轉著轉著就轉到我老表那裡去了,表嫂高矮拉我到他們屋頭去耍,說是好久都沒有看見了,非常的親熱。晚上高矮要留我吃了夜飯才走。”
“哦,”林靜元道,“就那個袁表叔嗎?”
“啊,就是他們。”其實林秀青沒有對林靜元說實話。她在吃中午的時候就想好了,要趁來這裡的機會,把崇禮的婚事好好說一說。她想,既然兩個老人都覺得那個戴清榮的女兒還可以,她也想看看,要是行,立馬找人去說。說不成那是沒緣份,要是說成了,她心中的那個大事情也就可以放下了。
她裝作隨便轉轉的樣子,轉到戴清榮旁邊。那戴清榮正好在門外的地裡幹活,看到她去了,細細地看了半天,叫了一聲林秀青,兩個小時候的夥伴感覺到特別的親切,把她請到屋頭坐下來,端來開水,邊喝邊聊。戴清榮的老婆還叫他老四爬上梨樹,摘了幾個,洗了洗,擺在他們面前,說這梨留在樹上好久了,直叫請吃。
“我聽說你的老大很能幹呢,到這邊來這麼久了,我還沒有看到過呢,”戴清榮對林秀青說。
“說得上啥子能幹哦,那都是人些誇的。”
“說實在哈,那個屋頭有了他,那就啥子都有了。要是沒得他,還真的惱火呢。”
“就是啊,媽老漢那麼大年紀了,身邊沒得人,咋過呢?他來了,我也放心了嘛。”
“他還要回去不呢?”
“不回去了,你看他名字都改了的嘛。”林秀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