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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慢慢坐在床尾,看著她睫毛、眉毛、嘴唇和鼻子,聽著她咻咻的呼吸,他不敢伸手觸碰她,害怕擾亂她平靜的夢境,她醒來之後怕是不會再有這樣平靜的夢境了。眼淚無聲的落下來,他緊緊抓著病床的欄杆,極力控制著不讓自己抽泣出來。

張義傳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辦公室,楊鳴迎上來安慰道:“不要太難過了,好在是慢性的,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嗎?”

張義傳點了點頭,失魂落魄地坐下來,依然沉默著。

“我剛才通知了佟宇的家人,估計他們明天就趕過來了”楊鳴打破了沉默。

張義傳看了一眼楊鳴,有些吃驚,在治療方案沒出來之前他是不想讓佟宇家人知道的,明天她家人一來怕是佟宇也瞞不住了。但是他知道楊鳴是一番好意,想要他有幾個幫手,凡事不用一個扛著,而且以佟宇的聰慧又能瞞幾天呢。“也好”他道。

第二天中午張義傳給佟宇送飯的時候,見到了佟宇的姐姐佟玉和弟弟佟毅,他原計劃拍完婚紗照就帶佟宇回一趟她老家,沒想到倒是和她家人在這裡見上了第一面。佟宇做了簡單介紹,因為佟宇上次住院他雖然認識佟玉,但是第一次以這樣的身份見到佟宇家人難免還是有些緊張,有些不知所措,好在大家都心事重重沒有怎麼寒暄。倒是佟宇打破了有些僵硬的空氣道:“小毅,你一定不能告訴咱爸媽,跟他倆說了幫不上忙還白白讓他們擔心”,佟毅道:“你別操心了,我知道,沒有告訴他們”。

張義傳想著他們家人見面難免有什麼話要說,於是起身告辭道:“那我先走了,麻煩你們照顧佟宇吃飯吧”,他其實是對佟玉說的,但是他還不知道怎樣稱呼佟玉,叫姐姐怕有些矯情,叫名字又怕不夠禮貌。佟玉忙起身道:“張醫生,我送送你”,張義傳沒有推辭,他知道她是要問佟宇的情況,點點頭跟著佟玉一起出來了。

佟玉雖然是有兩個孩子的農村婦人,面板比起佟宇有些粗糙有些黑,但是身材保持的很好,穿衣打扮雖然是鄉土一些,但是非常乾淨利落,言行舉止也非常禮貌妥貼,沒有鄉下人的畏縮和膽怯。

待走出病房區,佟玉道:“耐藥只能移植嗎?”。

“目前國內沒有第三代藥物,耐藥只能移植,而且越快越好”。

佟玉忐忑的擰著手道:“我從網上看了,移植成功率很低,最主要的移植生存質量很低,這對佟宇來說比死還難受”。

張義傳無奈的點了點頭,有些悽然:“好在佟宇年輕,搏一搏吧”,他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安慰佟玉。

“嗯”佟玉點了點頭:“張醫生,你對佟宇的情意我們全家都很感激,只是她的命這樣也是沒辦法,反正也沒有結婚,你不用特別勉強自己,我們都能理解,我相信佟宇也能理解”。

張義傳吃了一驚,他心想,真是一家人,跟佟宇一樣不卑不亢的語調,一樣驕傲的理念,轉念又一想,關於結婚的事一直以來佟宇家裡似乎並不是很熱心,想是有王子石的前車之鑑,所以對他沒抱有什麼希望。想到這裡他倒是更加堅定了一樣:“我會陪著她的”,轉身走了,他不想承諾什麼,他會證明給他們看。

☆、二十一、關於錢的事

二十一、關於錢的事

佟宇雖然收入一直不錯,但是因為前些年王子石沒有工作靠佟宇養家,所以並沒有攢下什麼錢,只有3萬塊錢的積蓄。佟玉帶了自己的積蓄7萬多塊錢,這是她和丈夫這些年打工的積攢,佟毅把父母積攢的錢加上自己自佟宇生病以來省吃儉用攢下的錢,一共14萬都帶了過來,佟宇的老家是一個非常偏僻寧靜的小城,收入水平很一般,這些錢已經是佟宇全家的家當了。

三個人都很鎮定的想辦法籌錢,佟宇非常欣慰姐姐和弟弟沒有像其他病人家屬一樣滿面愁容哭哭啼啼,最起碼沒有在她面前表現出來,那樣的話只會讓她心裡承受更多。世界上除了生死都是小事,但是當生死不能被自己左右的時候也就是小事,她這個時候反倒比以前更加輕鬆,這個時候惡化總好過結婚之後惡化,更好過有了孩子之後惡化,人一旦有了牽掛有了責任,生死就不能再是小事。她想好了,如果錢不夠就不去移植,倒不如拿著單位的救助金平靜地等待最終的日子,她絕對不會讓家裡人賣房借債去賭她一條苟延殘喘的命。

三個人彷彿商量好了一樣的默契,誰也沒提張義傳,人窮志短是大部分人的常態,佟宇一家恰是剩下的那一少部分。農村人或許沒有什麼文化,但是不代表沒有什麼骨氣,佟宇的父親自小就給三人樹立了很好的榜樣,不貪不嗔,不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