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的是自己妹妹，她哽咽道：“你這是何苦呢？”。

佟毅剛才踱步到了陽臺，他擦了一把眼睛回過頭來衝客廳吼道：“你這樣高尚，不拖累這個不原諒那個，我問你到底想幹什麼？你還要不要命？”

佟宇心裡震了一下，不免心疼佟毅道：“人命都是定數，我不準備移植了，這樣的病放在我身上是定數，別人吃藥都好好的，偏我耐藥也是定數。我們努力過了就行”。

佟玉已然是泣不成聲，佟毅把臉別了過去厲聲道：“不行，什麼定數不定數，你什麼時候開始相信這個，人命面前，錢算什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總不會被逼死”。

佟宇走了過去，和佟毅站在一起：“小毅，你聽我說，移植能夠活過五年的機率不到一半，而且特別容易排異感染什麼的，活的很痛苦，你願意我痛不欲生地活五年或者很有可能不到五年，還是願意我現在這樣繼續活兩三年？”

佟毅瞥了她一眼：“你騙人，我看網路上那麼多人移植完活得好好的”。

“那是因為死去的人是不會在網上留言發帖的”佟宇定了定神：“有時候不移植真的不是壞事，很多人比我們條件還差，註定是沒辦法移植的，他們就放開了心情高高興興的活著，反而病情沒那麼嚴重了。何況我這個型號第三代藥已經在臨床試驗了，不久就上市，而且未來還會有治癒藥。我不是一味消沉想放棄，我只是斟酌衡量了一下適合自己的治療方式，我肯定還是會按時檢查積極治療的”。

佟毅看著她，他臉上表情已經緩和了許多，佟玉也彷佛又燃起了希望，也走了過來盯著佟宇道：“那，你現在要怎麼治療呢？”。

“我諮詢過了秦教授，可以加大點藥量試試，說不定會有好轉，畢竟二代藥才剛吃了兩個月，說不定是藥效還沒發揮”，佟宇道，當然秦教授的後半句話她沒有說出來“只是有可能，機率不大”。

三個人都沒有再說話，窗外的雨漸漸大了，秋風夾裹著點點雨絲飄了進來，落在人身上，涼絲絲的，空氣中一股甜甜的溼氣湧了進來。

“咱爸媽那邊還是瞞著就行了，我這個終究是慢性的，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有事”

沒有人回答。

☆、二十七、去大理

待到血小板慢慢漲了上來，身體漸漸恢復一些，佟宇發了個快遞到王子石單位把卡還給了他；也打發了佟毅和佟玉回家去了，這個病是慢性的，暫時身體沒什麼不適，卻也不想去上班，她更喜歡一個人待著，想起張義傳的時候不必忍著不敢哭出來。

錢坤打來電話知道佟玉回了安州，立刻就過來了，正是晚飯時間，錢坤以前過來一向都是佟宇做飯，看見錢坤這回拿著外賣過來於是笑了：“你越來越開竅了，居然知道我今天沒做飯”。

錢坤見她精神還是不錯，之前的擔憂也就放下了：“我聽工會說你不是去北京做移植了嗎？”。

佟宇從廚房拿了餐具出來，一邊拆外賣一面說道：“其實骨髓移植風險挺大，生存質量也不高，我這個也不是急症，想著還是保守治療吧”。

“哦”錢坤點了一下頭：“可我問我媽，她說還是儘量移植的好，因為你還年輕”，錢坤的媽媽是他老家縣城裡的醫生。他拿出兩捆鈔票來有些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以前就是掙一個花一個沒怎麼存錢，這是你生病以後我才一個月留點，你別嫌少”。

佟宇看了看那兩萬塊錢倒是沒怎麼吃驚，心裡暖暖的，沒想到錢坤還記得每個月給她存點錢，笑道：“是你的錢啊，我還以為你給你媽要的呢，你的錢我可不客氣”，佟宇知道錢坤家境還是不錯的，他也沒有什麼經濟壓力，連推辭都懶得跟他推辭就把錢放進了抽屜裡，錢坤已經和佟毅一樣在她眼裡都是弟弟了。“我雖然年輕但是身體底子弱，移植的話搞不定連移植倉都出不來”，佟宇接著道：“之前確實是因為沒錢所以放棄移植，但是這幾天閒著查了查資料，不移植倒說不定不是壞事”。

錢坤看了看她比以前還要清瘦一些，點了點頭：“你確實太瘦了，以後多鍛鍊多吃飯”。

吃過飯佟宇去廚房洗碗，錢坤在他旁邊幫著打了打下手，終於還是忍不住道：“王子石前幾天跟我問你了”，佟宇稍稍怔了一下：“你不要告訴他我在安州，也別跟他說我沒去北京”，錢坤道：“你是真沒必要把錢還給他，他又不缺錢”，佟宇把碗收好跟錢坤一起回到了客廳：“我要是收了他錢以後得聽他的，可我現在對他沒有別的了，連怨恨都沒有了。他對我的背叛曾經一度讓我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我那個時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