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倆人的合拍不是酒肉朋友也不是異性吸引,只是一種彼此信任的默契,錢坤本身情商就很低,從歐洲留學回來之後更加適應不了國內人際關係的複雜,一般人很少有能跟錢坤合得來的,很多同事叫他“外星人”不適合地球的思維。譬如有一次同事聚餐安排了他去買饅頭,他去了一趟超市買了一個饅頭回來,同事很驚訝問他一個饅頭這麼多人夠誰吃,他也很驚訝:“夠我自己吃呀”,佟宇笑得前仰後合趕緊帶著他重新去買。恐怕只有佟宇相信他不是自私或者小氣,這只是他的思維習慣而已。從此佟宇就不厭其煩的教他一些迎來送往的人際關係處理辦法,也照顧他一些生活起居,錢坤也就自然把佟宇當個姐姐一樣,大到房子裝修,小到哪些衣服放在一起洗都來求助佟宇。
生病之後錢坤過來了,帶了酒和飲料讓佟宇自己選,倆人就在客廳裡悶著聲喝酒吃花生米,他不問佟宇的病情,也不做無關痛癢的安慰,更說不來那些“有什麼需要儘管說”的客套,這種近乎哀怨的陪伴才最是溫暖輕鬆。
佟宇到了吃飯的地方,發現王子石居然在,她愣了一下有些生氣錢坤的自作主張,可是想了想以錢坤的情商做不來這種先斬後奏的事,無非還是王子石的安排。也就坐了過去,她低頭在包裡找手機問道:“錢坤呢”,“他馬上過來了,有點堵”王子石倒上一杯水放到佟宇面前:“怎麼樣,最近還好吧?”,佟宇接過水杯兩隻手捧著不自覺神情有些冷淡:“挺好的”。那天分別後,王子石又來找過佟宇,提出“贍養”佟宇,佟宇對他除寒心外更多了一分鄙視,雖然她也明白以王子石的經濟實力對她會是很大的幫助,而且倆人之前的關係也不會讓別人有什麼詬病。但是一個女人對男人的絕望是最會讓自己強大的武器,她以前是性格上的強大,能夠獨立處理很多事情,退婚之後更多的是內心的強大,能夠面對很多事情。譬如死亡,她知道遲早有一天自己需要骨髓移植,移植費用不在自己和家庭的能力範圍內,但是她一點兒都不害怕那一天的到來,她會選擇溫和和廉價的治療方式,不會讓全家傾家蕩產去賭她一條苟且偷生的命,自然也不會以做別人小三的方式去留這一條命,一個人到了能夠坦然面對生死的時候也就是無所不能的時候。
“聽說你們分手了?”王子石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到。
“他倒是訊息靈通”佟宇心想但是沒有說出來,她並不想給王子石任何讓他感到希望的錯覺:“並沒有,只是他最近忙”,她和張義傳的事情因為佟宇刻意地隱瞞知道的人並不多,分手的事她更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她不想再一次博別人同情,以她現在的處境,任誰無非還是覺得她是因病被分手。
“哦”王子石似笑非笑地點了一下頭:“佟宇,你就是太逞強了”
佟宇明白他是肯定知道了只是沒有戳穿自己而已,道:“從前並不強呢,現在需要強一些”。她在想莫不是自己有什麼疏漏的地方讓別人看出來傳到他那裡的?
錢坤來了,倆人自然不再談下去各自點了菜。
飯後佟宇和錢坤都上了王子石的車,佟宇道:“先送我回去,我室友在家等我有事”,她不想有跟王子石單獨相處的時間。王子石心知肚明,笑了笑:“先送你豈不繞遠了”,錢坤今天倒是開竅:“我去佟宇家坐坐,你一起送我們吧”。王子石拉了一下臉有些不悅,只得開車往佟宇家的方向去。
下了車王子石還是讓錢坤先上樓去了。“你不要怪我說話直接,就算有人接受你,他家裡也沒辦法接受你,你這是給自己找苦吃”王子石靠在車上抽著煙道。佟宇笑了一下,他明白了王子石以為是張義傳跟他一樣是被家裡逼退的,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該怎樣作答,只說:“倒不覺得苦什麼”,就走向電梯:“你回去吧,不早了”,王子石跟了過來拉住他的手道:“我會把你當妻子對待的”。佟宇緩緩抽出手來:“我真的不想,謝謝你得好意”,她今天倒是覺得王子石確實是很有“誠意”的,所以並沒有特別厭煩。她跨進了電梯,王子石也跟了進來:“我也上去吧,一會兒把錢坤送回家”。
佟宇燉了銀耳湯給倆人喝,三個人喝著湯聊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這倒是讓佟宇想起錢坤裝修時住在王子石家裡的那一段日子,佟宇是個快樂的主婦,每天不厭其煩為自己男人和好友精心準備一日三餐,三個人一起吃飯總是很熱鬧沒有今天這樣寂寥,她看了一眼王子石和錢坤不知道他倆可是一樣想起了那些日子。
喝完湯王子石端詳著佟宇家的碗:“你這碗倒是精緻”,佟宇笑了笑:“還是在你家住的時候買的,搬家的時候想你也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