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湖走來,她停下腳步,靜靜看著陽光下那高貴優雅的玄衣少年,神思飛入九重天,直到隨香扯了扯她的衣袖,才回過神來。*輒覺察到一道目光鎖在他身上,順著難道目光來源看去,只見遠處有幾個模糊地影子,料定其中一人是那道目光的主人,只不知是誰。
自上回入宮與*徵商討前戶部尚書焦作卿被殺一案的牽扯,*輒離宮後立刻指派手下順著*徵給的線索調查,昨日查到一些新的線索立刻上呈宮中。*輒今日原不必入宮,卻突然記起那一日和*徵相談時,*徵說的話。
“武王隔三差五就去慈安宮給太后請安,五皇兄你常年受病痛折磨,在府中養病時可以免了俗禮,如今身體恢復,還是多進宮走動走動,給太后請安。”
*輒的母妃是先帝德妃,一生不受先帝寵愛,除了生下*輒這個病弱的皇子,再無所出。比起先帝榮寵一時的三皇子和舞陽公主生母林賢妃,德妃除了年節能見上先帝一面,其他日子彷彿住在冷宮一般。德妃在先帝駕崩前三個月逝世,*輒尤記德妃臨去前安詳的神色,心中難免不舒服。德妃這一世對先帝的寵愛不在意,對他不在意,對母族也不甚在意,否則德妃也不會在入宮後與母族極少聯絡。從某種程度上來看,他和*徵在缺少母親疼愛上十分相似。
*輒對太后沒有太多感觸,因德妃不受寵,不關心宮中之事,太后甚少給他母子二人下絆子,他對太后沒有*徵那種複雜的感情。給太后請安,比起武王*輝他確實做得不夠。想到這裡,*輒決定親自進宮一趟,給太后請安。請安離宮路上突然想起那一日在翠微湖邊看到的一幕,*輒臨時起意繞道翠微湖。
因看不清遠處的人是誰,*輒放慢腳步,免得與來人衝撞去了。宋敏舒見*輒放慢腳步,心頭一滯,又是開心又是生氣。開心能再次見到那張臉,生氣她不能主動走上前與那人打招呼,她不用看都知道隨香一雙眼睛看著她,生怕她作出不合時宜的舉動。
*輒見那一群人站在小道上不動,猜測來人有意避嫌,遂改道向湖的另一方向走去,宋敏舒眼見*輒掉頭走遠,心中一急,拔腿就追了上去。
“哥哥,你等等,我有事同你說。”
宋敏舒不顧隨香隨緣等人在後焦急追趕,一路狂奔向*輒。*輒聽到身後女孩的呼喚,停下腳步,轉身一看,只見一個小姑娘跑的飛快,身後跟著一群宮人。待小姑娘跑近了,*輒才看
清來人正是那一日失足掉落湖水中,盯著他淚流不止的宋敏舒。
見宋敏舒一張圓乎乎的小臉因快跑變得紅撲撲的,彷彿掐得出水來,烏黑明亮的眼睛中盯著他,閃著靈動的光,想起他病弱的身子,*輒不由自主地羨慕起宋敏舒健康的身體,連帶看宋敏舒的眼神也多了一抹柔光。
“宋貴妃叫住臣有何事。”
對上*輒那雙清澈的眼,宋敏舒突然不知道話該怎麼說出口。她能說,叫住你就是為了看看你這張和別人相似的臉?別說這話一開口就會得罪*輒,便是*徵也不會縱容她的無理取鬧。她是東啟的貴妃,*徵的女人,以她目前的身板離侍寢的標準差了十萬八千里,名義上她還是*徵的人。如果她敢明目張膽的惦記著別的男人,*徵第一個就會滅了她。
“那一日我回雲陽宮後,隨香同我說,當日我對著哥哥你哭是不對的,我不能因為一個夢就在哥哥面前流淚,會給哥哥帶來麻煩。聽了隨香的話,我心裡難過,給哥哥帶來麻煩事我的不對,我一直想對哥哥說聲對不起,就日日來翠微湖邊看能不能遇上哥哥,今日終於讓我見到哥哥。我心中高興,本想今日總算可以同哥哥說抱歉,誰知哥哥見到我掉頭就走,我一急只好追過來。哥哥可不可以不怪我莽撞行事。”
隨侍一側的隨香聽了宋敏舒滿嘴的謊言,只得將頭使勁往下埋。她何曾與宋敏舒說過這樣一番話,以宋敏舒懶散的性子會日日到翠微湖邊尋人?今日她算見識了宋敏舒這口空說白話扯謊的本事。眼下說謊也好過被心人安上行為不端,私會外臣的罪名。今日之事縱被人捅到皇上面前,宋敏舒也不會吃了虧,畢竟當時宋敏舒對著*輒落淚時,*徵在場,也算知曉“前因後果”。
“娘娘言重了,區區小事不必掛在心上,娘娘的好意臣心領了。”
*輒觀察入微,沒錯過宋敏舒匆匆跑來,編出那段理由前一愣的表情,更沒放過宋敏舒說出理由後,隨香埋頭看地的動作。這個六歲的小貴妃能臨場編出這樣一段謊話應付他,還叫人挑不出錯,心思縝密不可小覷。也對,能讓他那冷酷的七皇弟寵溺縱容的人,怎麼可能是一個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