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在世時,*徵沒有母親護佑,能在後宮中活下去,最終得到帝位,並不是世人想象中的懦弱無能,全憑大將軍宋畢昇的支援才能保住皇位。沒有人會料到當年劉美人逝世後,*徵的選擇,如果沒有那一次偶遇,他或許會和其他人一樣輕看當時那個無依無靠的七皇子,自然不會有後來與*徵的諸多交集。
“咳咳”*輒掩唇輕咳兩聲,苦澀湧上心頭。宋敏舒從未見過他,偏偏在夢中夢見一個和他相似的人過逝,初次相見就淚流滿面,說完全不在意不可能。世人都說孩子的話做不得數,可很多時候,往往是天真孩子的童言稚語一語成真。他天生眼疾,看不清遠處的東西,自幼體弱多病,一年中有小半年在病中,若不是拖著這殘破的身子,也避不開當時的皇位之爭。有得必有失,如今這樣也罷。
“不是說賢王的病好了,你們這些奴才是怎麼伺候主子的,來人,速宣劉潛去紫宸宮。”
“皇上,臣無礙,微咳幾聲不妨事。”
“五皇兄,你是朕的左右臂,無論何時朕都不希望你有事。”
“臣遵旨。”
*輒看著眼前比他矮一個頭的*徵,臉上昔日的稚嫩漸漸褪去,帝王的沉穩、威嚴日盛。*輒想,先帝八子中,最適合坐上皇位的不是奪位中死去的太子,也不是其他皇子,是眼前這個年僅十歲的幼帝*徵。
*徵和*輒離開翠微湖後,一個黑色的身影從湖中冒出頭,選了一處隱秘的地方避開侍衛瞧瞧潛上岸。
雲陽宮中,宋敏舒換了一身淺綠色宮裝,用了一杯薑茶後躺在床上,許久也沒能入睡。那人的臉和大哥哥的臉在腦中轉換,直至混淆分不清。那人比大哥哥好看許多,按理說她不該將兩個只有三分相似的人牽扯在一起,也許是時間過得太久了模糊了記憶,也許是思念藏得太深了成了魔障,以至她一眼看去就移不開目光,只想多看一看那張臉,找到和大哥哥相似的地方。
為什麼剛才要因忌諱錯過看那張臉的機會,宋敏舒心中後悔不已。不行,她還想再看一眼和大哥哥相似的那張臉,去紫宸宮,那人一定還在宮中。
“隨香,準備兩盒紫玉糕,我要去紫宸宮。”
“娘娘,紫宸宮不比正寰宮嚴苛,雖未禁止宮妃入內,可未經皇上宣召,娘娘儘量不去的好。此刻紫宸宮有外臣在,娘娘更不合適去。”
宋敏舒認真地看著隨香,見隨香一臉嚴肅,絲毫不肯退讓的樣子,心中明白今日要出門難,除非她耍性子和隨香鬧翻。
“真的不能去嗎,我從來沒有去過紫宸宮。”
宋敏舒不肯放棄,下回還能見到那張臉嗎?也許很難,畢竟大哥哥死的時候才十六歲,她對大哥哥的記憶也停留在那個時候,等那人長大了,說不定他的臉上就再難找到和大哥哥相似的地方。不甘心,她剛才為什麼不回頭再看那人一眼。
“娘娘,今日您不能去紫宸宮,其他時候奴婢不會阻攔您,但是今日娘娘在賢王面前失態,娘娘不能再去紫宸宮見賢王。”
宋敏舒還想說什麼,在隨香的叮囑下歇了說話的心,她突然發現,言語是那樣的無力。不可否認,隨香很瞭解她,隨香沒有相信那個所謂的夢的說辭。她在見到那人後的失常,瞞不過貼身伺候她的隨香隨緣二人,不管她失態的原因是什麼,隨香隨緣都不會過問,這是她們對她的忠誠。正因為忠誠,才不會放任她胡鬧,她是東啟的貴妃,此生此名份已定,再無更改的機會。
她本不該多想,上一世已成過往,何必再牽掛。可是,頹廢了六年,掙扎了四年,到死前她依然忘不掉。這一世帶著記憶見到了那張僅有三分相似的臉,她還是無法控制心中執念,不去思念。
“娘娘,賢王是皇上器重的兄弟也是臣子,娘娘是皇上的貴妃,以後可不能像今日這般在人前哭鼻子,讓人看了笑話去。”
隨緣走到床前,將放在一邊的小豬抱枕送到宋敏舒懷中。
“奴婢會一直陪著娘娘,娘娘安心休息一會兒,睡醒了一切都會過去。”
宋敏舒摟著小豬抱枕,抱緊了放開,稍稍放開後又緊抱在懷,最後宋敏舒將小豬抱枕放在一側,躺在床上睡去。
轉眼十幾日過去,宮中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每日除了給皇后太后晨昏請安,餘下的時間宋敏舒在雲陽宮隨方嬤嬤學規矩,捧著藥典背誦各種藥方。
這一日,宋敏舒從慈安宮請安回雲陽宮,半路繞道翠微湖,不想與賢王*輒再次不期而遇。
1、36風波
宋敏舒遠遠就看見*輒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