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天舒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我可以說他胸無大志,毫無原則?
我什麼都不說,因為我愛他,他是個善良也值得我愛的人。
也許他不報仇別人會說他不孝,說他窩囊。
可是哪個人為了一己私仇不是連累無辜?身份越高,便越是血流成河?
一個魯莽村民,也可能一把柴刀砍死幾個人,一個王爺若是推翻一代帝王,是不是屍骨成山,血流成河?
被他溫柔地擁在懷,不是玉天恆那種令人膽戰心驚,不是獨孤傲那樣強力,他的懷抱溫暖清馨。
“天舒,”我輕喚著,抬頭看他,卻看到他嘴角一抹清冷的笑,眉梢眼角來不及掩藏起的冷然。
我又愣,這個男人,還真會說謊。
他心裡的恨定當不會少,不過是我怕再不得活,許我一個山林繾婘。
從前他說若是了了他皇兄心願,卻與我紅塵逍遙,快意江湖。
現在又說放棄復仇,陪我山林終老。
無非就是看我身體不好,也許活不過多久,若能治好,再當別論。
這個男人,讓我愛也讓我恨。
在強敵面前可以決絕的一刀刺進自己的胸口,可以溫柔地讓我不要堅強。
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
我笑,卻不點破他。
“我的王爺,你該找出路了。否則我們掛在這裡,遲早成了風乾的臘肉。”我放開他,又貼著石壁坐好。
“還不是你?”他微微嘆氣,伸出纖長的手指點點我的鼻子。
“玉天舒,我不是孩子。”我瞪了他一眼。
“現在我卻覺得你就是孩子。”他輕笑。
“我去那邊看看,你在這裡老老實實待著。”他將衣襬捲起挽在腰上,看了我一眼,輕笑,然後便縱身越過一棵崖縫老樹。
我看了半天,其實是期待他吻我。
本來還以為他很有情調。
我使勁看著玉天舒的身影,看他輕縱長跳,是往下去,這樣可以看看下面如何,也許可以順水而下。
我抬頭看頭頂,實在抬高,恐怕就是放個訊號彈也沒用。
也沒有聽見頭頂有呼喚的聲音,駱紋錦和大哥他們要急瘋了吧。
尤其是駱紋錦好不容易把我從異時空拉回來。
我――太任性了。
現在沒死才覺得自己太任性了。
敵人的刀槍刺不死,情人一個冷眼就讓人跳崖。
真是老套到爛。
看不見他了,我將脖子拉回來輕輕轉轉,休息一下。
然後我聽見自己驚聲慘叫,順勢跌下。因為一條三角頭的金黃小蛇恣著血紅的薄信子朝我吻過來。
我不想,可是它帶著腥臭的味道撲來,而且力氣似乎很大,一陣疾風。
我當頭栽下去。
那條蛇比我輕,竟然在我上空朝我跌過來。
這次我沒有飄飛的感覺,我慘叫,用力慘叫。
那蛇其實很好看,金黃色,頭三角,舌頭鮮紅。
就在我以為我要摔死,或者做蛇的墊背被它咬死的時候,一條結實有力臂膀環住我,躲開去,然後抱著我掛在一邊的樹杈上。
嗯,那條蛇,很他媽運氣,竟然也掛在對面的樹杈上。
我朝他苦笑,看著他慘白髮灰的臉,“我不是故意的。”我委屈道。
“嚇著了嗎?”他朝我輕笑。
“沒!”我朝他笑,自認風月無邊。
掛在萬丈懸崖的樹杈上,眉來眼去,這樣的風月誰來比?
“那你現在可以害怕了,那條蛇在你耳邊上。”他輕笑著眼神往後看。
我不負眾望,悽然慘叫,然後緊緊摟住他的身體。
卻感到摟住我的手臂一鬆,我的身體開始下滑,我緊緊抱住他,他單手掛在樹杈上,空了另一個手抓住那條金色小蛇,一用力蛇便被他捏斷七寸,順手掛在樹枝上。
我幾乎抱不住他,他卻不知道在搗鼓什麼,竟然不來拉我。
“玉天舒,你再不拉我我上去,我要拉掉你褲子了!”我威脅他。
卻聽他輕笑道,“隨便!”還在不知道鼓弄什麼。
“張嘴。”我聽見他在頭頂上說。
“啊?”我抬頭問他。
便覺得一個腥澀麻苦的東西被扔進嘴裡,順滑而下便進了肚子裡。
啊啊啊啊啊啊!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