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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此刻也忍不住笑了出聲,道:“大叔,你也是趕夜路的?”

那李逵本是致力於不嚇到眼前的小娘子,但真的沒嚇到,他又有些驚奇,按常理,一般的小孩子看見他,哪個不是扭頭就跑?不跑的,也會躲在大人背後,連哭都不敢大聲,眼前的小姑娘,竟然……還在笑?

他不信地眨了眨銅鈴大眼,悶雷一樣道:“小娘子,你不怕我?”

“為什麼要怕?”明夏卻驚奇了,他不是一來就開門見山的說不是壞人麼,此刻怎會又有此一問?

“那是因為我這個兄弟啊,長的太過兇悍,”一箇中年男子從李逵身後閃出,望著明夏和雲柏笑了笑,彷彿拉家常一般,指著那李逵笑道:“我們那邊家裡有娃娃的,晚上哭鬧,大人們都拿我這兄弟的名號嚇唬孩子,一嚇一個準,保證再怪的娃娃,也會乖乖的。”

說話這人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襟小褂,看起來利索的緊,底下裹著綁腿,一雙布鞋早已沾滿了泥漿,綁腿上也濺了不少的泥點子,狼狽處不下於李逵,但他臉上那和煦的笑意,火光一映,分外溫暖,不僅一點狼狽也不顯,反而添了些親切的隨和,一張飽經風霜的面上從容又鎮定,一看這人就是個有閱歷的。

那人朝明夏和雲柏拱了拱手,笑道:“在下信都左慶之,這是我的兄弟,人都稱李黑,也是信都人。我們倆去外地辦事,也是圖輕快,本想連夜趕路回家,不巧碰上這雨,說不得只得跟小兄弟和小娘子告個罪,與你們在這草棚擠一擠,等避過了雨,才好上路。打擾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明夏見他言語在禮,又見這李黑和左慶之果是一人牽著一匹馬,馬上都有褡褳,看樣子是馱著不少東西的,水壺草帽也俱有,不似個搶劫的樣子,又看了雲柏一眼,見他微微點了點頭,便放了心,一手捂著腦袋站了起來,昏黃中仍是端端莊莊地施了一禮,又笑道:“大叔言重了,奴家和哥哥也是從外祖母家返回信都的,不料碰上這鬼天氣,還好此處有個草棚,雖然漏雨,總比野地裡淋著好些。大家同是天涯淪落人,也莫客氣,二位大叔請便。”

左慶之應了聲好,便去招呼兄弟李黑拴馬卸東西。

他是個走南闖北的,見過的人和事何其多,眼光自是毒辣,方才只一看,便對草棚中同是天涯淪落人的這對“兄妹”有了個大致的計較。

兄妹同行,哪有妹子出來回話的道理?這倆人八成是主僕……那小娘子舉手投足間從容淡定,一看便是不凡之輩,只怕出身名門,要好好結交才是……一個小娘子,一個年輕小夥子,就敢連夜趕路,甚至看見李黑也絲毫不現懼色,依那小娘子的沉穩,這二人肯定還有什麼倚仗,那小夥子雙眼精湛,腳步沉穩,只怕是個練家子……二人又有馬車,乾糧也是些家中常備的吃食,不似他們這種行慣了路的,備的都是些肉乾幹餅,探親也是不假……左慶之想到這裡,心中頓時一陣輕鬆,他這回同李黑回家,是往家中送銀錢的,一路提心吊膽,就怕出了差錯,如今見這兄妹二人都是良民,自然心下歡喜。

左慶之收拾完,同李黑也坐到雲柏生好的那堆火旁,礙於明夏在前,卻不肯解下溼了的鞋腳衣裳,還是明夏再三表示不礙事,在外哪裡講究那麼多禮儀,左慶之才爽快笑道:“如此,就多謝小娘子了。”

雖如此說,他和李黑也只是將外面的衣裳稍稍烤了烤,一邊烤衣裳,那左慶之一邊同明夏雲柏談話,見明夏真誠,雲柏也憨厚,左慶之便也爽快,口中說的就多了。明夏這才知道,原來這左慶之是出去經商的,他跟著一個商隊下嶺南,將中原的絲綢瓷器茶葉鹽巴等物運到那裡,換回當地的珍珠瑪瑙稀有藥材,來回這麼一買賣,錢便賺進了手裡。

明夏一聽,登時來了精神,同道中人啊同道中人……

左慶之跟明夏聊了不一會兒,就更加確定這小娘子出身不凡,有意結交之下,見明夏感興趣,就撿著無關緊要的事情說了不少,又說些南下的見聞,以及當地土著的風俗習慣,他是個經商的,口才自然了得,將那異族之地描繪的是活靈活現,說起經歷來也是繪聲繪色,明夏直聽的眉飛色舞,連頭痛都忘了。

一門心思想著賺錢的明夏,被左慶之天花亂墜的言辭說的兩眼放光,求知若渴不恥下問,差點就跟人家說,下回南下,也帶上我吧……

好在狂熱的明夏還殘存著一分理智,總算沒有頭腦一熱然後脫口而出,初次見面就提出這種搶人飯碗的事情,可就有點太明目張膽的放肆了……但她異樣的興奮還是引起了左慶之的好奇,又談了一會兒,左慶之便忍不住開口問道:“杜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