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以為持國公主逃婚去了灰谷,卻不知她已絕望求死。
能在喜歡的人懷中死去,應該是件幸福的事吧?
秋白,我只能護你到此了,你會成為父親和長公主之間的矛盾所在,秋家永遠不會與葉家合作,長公主和小皇帝為此也應該能饒你一命。
我從來都是相信你的,而你,卻一直不信我。
你藏在月餅裡的紙條,一直被我藏在梅隱刀的刀柄裡,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手腕上的手鍊是她最後的“準備”。
世人只知紅豆,卻不知紅豆亦是一種毒藥,只需碾碎食用,便絕無轉圜餘地。
將手腕上的手鍊扯斷,一顆顆噼噼啪啪地掉了下來,隨手抓了一些,一顆顆地碾碎混入酒中,二十顆,二十年,應該夠了吧?
酒是南思親手所釀,苦的咋舌。
一杯苦酒涼入喉,天上孤月高掛,地上冰凍三尺。
人非草木孰能無心,秋白,你對我如此情誼,我又怎會毫不知情?視而不見?
葉蒔畢生所求,不過俯瞰天下,用以迴護一人,只是亂世紛擾,我欲奔夢走馬河山,奈何千程如夢,終無力逆天。
秋白,再見了,這一次,大概真的再也見不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秋洗銀光
陽光入屋,葉蒔漸漸醒來,香爐已經沒有煙飄出,四周靜靜的,只有她輕輕的呼吸聲,莊生曉夢迷蝴蝶,千程如夢,一夜枯榮。
抹了抹眼角,淚水還在不自覺地流淌著,枕頭溼了一大片。
葉蒔終於知道持國公主自殺的原因,也明白了為何自己醒來,總是覺得心很累,厭惡軍政,這具身體的主人的潛意識,一直在影響著她的性情、記憶、情感、甚至決斷。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呵,對與錯,誰又說的清楚。
持國公主從始至終都沒能真正地對秋白表明自己心意,也或許是還沒有機會真正表達出來吧……
秋白:“我喜歡你。”
葉蒔:“……”
秋白:“我喜歡你。”
葉蒔:“……”
秋白:“我喜歡你。”
葉蒔:“……”
葉蒔表達出來的愛意在秋白眼裡,盡是羞辱與譏諷。
“我,我到底是誰?”
葉蒔已經有了這樣的疑問,抬手揉了揉額角穴位,想讓自己儘快理出一份清明,她想起了有關於持國公主的一些事,她需要確定自己是否還在受著持國公主的影響。
起初她就這樣神情恍惚地坐在床上思考,她左思右想,似乎都沒能找到一個真正的答案,持國公主所遺留下來的東西已經深深地影響了她,她已經分不清了。
她抬起頭,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秋白那副畫偏了的畫上,忽然她明白了一個道理,是誰都不要緊,要緊的是,持國公主、葉蒔、我,此時此刻,喜歡的人是秋白!
葉蒔扯開蓋在身上的被子,連鞋都沒來得及穿,光著腳丫,推開門便向沉秋園跑去。
侍女見瘋子王妃跑了出來,惟恐出了亂子,連忙四處喊人堵截。
再拐過一個迴廊就能看到沉秋園的院落了,她甚至已經看到沉秋園紅的如血的楓葉,她要跟秋白說明一切,她是愛他的!
“小正,捉住王妃!”蒼慕勤大喊道。
小正是蒼慕勤貼身侍衛,功夫一流,跑上前去就與葉蒔對打起來,連帶著一群王府裡的侍衛擒住了她。
“捆起來送回魚柳園去!”蒼慕勤冷冷說道。
葉蒔被扭著手臂,遠處急匆匆行來一人,高聲道:“王爺請留步!”
這是父皇身邊的太監,蒼慕勤立刻給小正遞了個眼神,小正想扭著葉蒔走,只聽那太監又道:“勤王妃請留步,有聖旨到!”
蒼慕勤捏緊了手,這重要時刻,可萬不要出什麼事才好。蒼慕勤步上前去,對太監客氣地道:“王公公,眼下王妃正犯了病,恐怕不宜接旨,還是由本王代為接旨吧。”
“誒,王爺且慢,既然勤王妃在場,聖旨又是給王妃的,還是應由王妃親自接旨,咱家也好有個交代,還請王爺不要為難。”
葉蒔的瞳孔縮了一下,立刻跪了下來,做好接旨的樣子。
蒼慕勤見狀,攔不住她,只得也跟著跪下,王公公宣讀聖旨時,蒼慕勤還用餘光震懾性地看了她幾眼。
葉蒔接了聖旨後,王公公賠笑道:“王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