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最後我是連哄帶騙半是誘惑半是恐嚇,問他這仗為什麼打得起來,為什麼敗了一陣又一陣還要繼續打下去。”他頓了一頓,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他告訴我說,有人許諾了他將來的好處,讓他只管把事情給挑起來就行了。”
“什麼?”黨羨之驚詫不已,鎖眉自語道:“是其餘哪個國家?還是哪幾個?不對呀……”他腦子裡飛快地將西北境上那些小國過了一遍,如果整件事中居然有這一層內情,那一定是個實力不錯的勁敵在從中作怪,可想來覺得,似乎沒有一個能挑這種大梁。
“我當時也很驚訝,搞得這小子十分得意,我便趁機儘量多套他些話。”丹明接下來的一句更是石破天驚:“結果他說,與他達成約定不是別國,正是我天黨朝。是我們朝中一個身份特殊實力很強的人。”
黨羨之滿臉震驚,直盯盯地看著他。丹明無奈地聳了聳肩:“我當時心裡的感覺和你現在一樣……”
黨羨之瞬間就把朝廷裡大權在握能力不俗的幾個人想了個全,可沒有一個能值得懷疑,他們基本沒有理由沒有立場,各自的力量也到不了那個地步,而且似乎更加沒有機會和條件來做這樣一件事。
“這人是誰?”黨羨之疾聲問道。
丹明眉毛一挑搖了搖頭:“這就是那小子死活不肯告訴我的。不過我們可以待會兒再來說這個……我問你,你們是不是有什麼其他準備,才敢把御林軍全撤出京的?”
黨羨之搖頭苦笑:“是父皇心急,硬下的旨意。大家當時苦攔不住……”
“那就奇怪了……”丹明不由皺眉低聲自語。
黨羨之問:“怎麼了?”
丹明搖頭,道:“沒有一兵一卒守城,可不大明智。”
黨羨之沉聲道:“兵已派出,大概已經快要上到戰場了,現在就是想收也收不回來。”他看著丹明,心已沉到了底:“照這麼說來,我想,恐怕不止烏桓一國是受了挑唆才起兵的吧?”
丹明未置可否,正色道:“本來這戰事就起得古怪,倒真的很有可能從頭就是被人故意挑起的,除了最後那幾個混水摸魚的……烏桓國主說,此人多年來遊走於各國,就是為了促成如今這個局面。那些番邦小國,只要找出了它的弱處和所需,再對症下藥,恐怕確實不難拉攏並得為所用。即使一時之內無法籠絡,只消慢慢利誘鼓逗,假以時日,只怕也會被收買了。”
丹明不由又輕笑了一聲,接著說:“你知道烏桓這好色又虛榮的小子得到的承諾是什麼嗎?”說罷直接自答道:“事成之後,他能娶到天朝唯一的公主。這個所謂的公主……呵呵,就這麼簡單便把他唬住了。”
黨羨之臉色陰沉,字字緩重地說道:“也就是說,有人故意處心積慮發動了這場戰事,他這樣大動干戈的目的只是為了把御林軍調離京城。然後……”
丹明接下話來:“然後犯上作亂,圖謀不軌。”
“不可能。”黨羨之搖頭:“第一,這需要不少兵力。第二,即使他手中有兵,破城也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京城雖無守軍,少數府兵加上眾多百姓,守城的話也是能支撐不少時日的。退一萬步說,就算他一時鉗制住了皇城,甚至一舉上位,那也只是一時之勢啊,御林軍調走了還可以再撤回來,更別說對這種大逆不道的陰謀篡位者,戰亂一平,到時前來討伐勤王的將士,何止百萬?”
丹明耐心聽他說完才搖頭道:“你所說的我也曾想過,但是如果是這樣呢——”丹明神色肅然目光炯炯地看著黨羨之:“如果外界所知只是皇帝主動禪位呢?如果他偏偏就有此特權能不費一毫兵力輕而易舉開啟城門引兵入城呢?”
黨羨之盯著他,不肯應答。
丹明吁了口氣,冷笑嘆道:“我只聽到說此人身份特殊便不作他想,這一定是你們家族裡的人,羨之,這一點你得承認才是。仔細想想,這並不難猜到,你的同輩兄弟便不說了,你父皇的眾兄弟之中,多數也是平庸本分之輩,除了——”
“你不要再說了!”黨羨之沉聲打斷他,臉色略顯蒼白,表情比這場大雪前的天氣還要陰抑。
丹明無奈地清了清嗓子,平靜說道:“這是通敵賣國的罪障,你不要意氣用事。你要不信可以現在就去找,你看還能否找得到他人。”而後又不禁緩聲感嘆:“我剛才到時,見城中無恙,真是大鬆了口氣……”
黨羨之深深吐納一次,將剛才兩人所說在腦子裡順起來過了一遍,臉色變得越來越差,他使勁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天兒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