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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名叫絲秋的女子笑如銀鈴,道:“邱毓娥自幼在大漠長大,看的都是威武雄壯的漢子,連個閨中說話的人都尋不到,又怎麼會在中原有相熟的朋友?”她抬眼瞅了眼於志思:“這個訊息於神捕不用問我們也知道,不過既然問了,就算這是條不怎麼值錢的訊息,也是要付銀子的。”她似是苦惱地歪頭想了一會兒,伸出手道:“一個銅板好了,恕不賒賬。”

“於神捕”好笑地從袖子裡掏出一個銅板丟給絲秋,作揖道:“多謝姑娘。”

絲秋笑嘻嘻地收了。

“在剛剛得知邱毓娥戌時出門整夜未歸的時候,我就在想一個女子,又是剛剛出嫁不久的女子,為何會大半夜跑到荒郊野地?這個問題其實不難回答,因為有相熟之人相約。‘秋月白’是邱毓娥的佩劍,而根據之前的推斷,邱毓娥離開房間之時並未攜帶此劍,那麼這把劍又是如何到了兇手手裡的?”於志思掃視在場所有人,慢慢道:“又是什麼人能夠從邱毓娥的手裡拿到‘秋月白’?”

“當然是邱毓娥信任的人!”蹲在於志思一旁的少年喊道:“難道兇手是邱毓娥相熟並且信任之人?”“不錯。”於志思頷首:“先前絲秋姑娘也說了,邱毓娥在中原並沒有朋友,那麼兇手的範圍便一下子減小了。”他看向地上邱荻的屍體,以及學著容修樣坐在地上的莫意,道:“只有可能是邱荻和莫意。這兩人一個是邱毓娥的父親,一個是邱毓娥的丈夫,無論是約人還是取劍,都輕而易舉。”

宋百川道:“邱荻愛女如痴,莫意新婚眷侶,都斷沒有殺死邱毓娥的理由。”

“於某人斷案,只看證據,不問情理。”於志思臉色不變,繼續道:“而案發前日,‘秋石院’內,我與容修、莫意徹夜飲酒閒聊,莫意沒有作案時間。”於志思這時才看向宋百川道:“所以,兇手只可能是邱荻。”

宋百川卻像是早就知道一般,嘆了口氣。

“阿彌陀佛。”卻是菩提寺的方丈空無大師、涅槃庵的因緣師太一起口呼佛號,顯然認同了這個推斷。

“而邱荻殺女的原因,也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於志思看向地上邱荻的屍體,踢了踢蹲在自己身邊的少年道:“你去翻翻,邱荻身上有什麼古怪的東西。”

“哦。”少年蹲著跳到邱荻的屍體邊上開始扒他衣服,翻了好一會兒掏出一張白紙和一個紙包。少年開啟白紙,那就是一張白紙,上面什麼都沒有。少年再開啟紙包,裡面卻是草藥的粉末:“師父,這算不算奇怪的東西?”少年抬頭,眨巴著大眼睛疑惑地問於志思。

於志思笑著讚許:“嗯,算。”

少年屁顛顛地又蹦回來,把紙包交給於志思。

於志思接過紙包嘆了口氣惋惜道:“可惜江小白已死,不然定能知道這是什麼藥。”

“百勞散。”一直在旁安靜地聽故事的容修突然出聲,他慢慢道:“聽說荒漠風沙大,易得久咳之症。數年前有個江湖遊醫贈其一藥,名為百勞散,其中一味主藥,名為御米殼。”

“御米殼?”少年抬起頭看於志思:“師父,那是什麼?”

“御米殼,自然就是御米的殼。”於志思看著容修,“御米又名罌粟,其殼可入藥。而罌粟本身卻含毒素,會令人上癮,難以自制。而江湖人用藥如此隱私之事,容公子是如何得知的?”

容修淡淡地看了於志思一眼,道:“於神捕既然能夠花一個銅板買到相應的訊息,容修自然也能花兩個銅板、或者三個銅板,得到容修想要的訊息。”他頓了頓又道:“而如果,那位遊醫給邱荻的處方上少了一個字,那麼等邱荻發現之時,已經對御米上癮,也就不足為奇了。”

“容公子的意思是,邱荻中毒上癮?可這與他殺女又有何關聯?”宋百川問道

“沒什麼關係。”容修幽幽道:“不過是邱荻毒癮犯了想要殺人,偏偏不巧殺的人是自己的女兒,如此而已。”

“按照先前於神捕的推斷,邱毓娥是被邱荻約出去的,那麼邱荻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殺的人是邱毓娥,這豈非矛盾?”宋百川皺眉,原本已經清晰明瞭的案情突然又出了變故,事情的走向似乎越來越超出控制。

“先前於神捕的推斷說的是,邱毓娥被相熟相信之人約見後山,而這個所謂的‘相熟相信’的前提是邱毓娥自己以為的,不是麼?”容修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衣褲走到於志思的面前,驀然一笑,彎腰從那個不愛站著的少年手裡抽出那張被忽略的白紙:“若是約邱毓娥的人不是邱荻,但邱毓娥卻以為是邱荻,那她是不是也會去後山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