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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老者已經紅了眼睛,此時低吼出聲:“你以為你這樣老夫就拿你沒辦法了麼?打破虛空又如何,百毒不侵又如何?只要你敢帶著容潛走出這暗室,老夫保證你到哪兒都無法安生!老夫保證!”

“容修所依仗,從來都不僅僅是這身修為。不過區區武夫,大好男兒能怎以此為傲?但是……”容修低低嘆了聲:“既然,容潛不願我從政,我便可以不問五穀;鱗淨不想我行商,我便能夠金銀不分;棲梧……棲梧不信我會一直陪著他,那我不妨斷去雙腿讓自己無法離開他。容修的野心,只是護短而已,僅僅是這種程度的東西。所以請別再逼我,我懦弱得除了這些,便什麼都沒有了。”

“不!”老者尖叫出聲,一直十分年輕的聲音終於尖銳起來,餘音沙啞,如同他的面孔一般蒼老幹枯:“你是那個人的兒子,你是那個人的兒子!你怎麼可能,怎麼能夠這樣……你必須站在頂峰,傲世獨立,把容潛從你爹那裡搶走的東西統統奪回來!你怎麼可以!!——”

“但是,生父……生父的摯友啊,你真的以為容修不問五穀,不分金銀,不逃束縛,就真的什麼都不會了麼?”容修低聲笑了笑,轉了話鋒,打斷老者的話:“我這身功力從何而來?我處事做人又是何人所教?容修養了我十三年,我離開之後他和鱗淨分別動用各種手段查到至今,依舊未能知曉,你便真的以為容修的心智是一夜間長成的麼?”

“我謝容潛三年不離不棄之恩;敬鱗淨為我生父報仇雪恨之心;傾慕棲梧陪伴此生之念。”容修微笑著,抱著容潛毫不猶豫地走出暗室,面色平靜淡然:“你想要我做的,我並非做不到,只是沒必要為你而做,如此罷了。”

容修走得瀟灑決然,屋內老者靠著牆壁滑坐到地上,他兩手撐在身側,似哭似笑。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抬手捂住眼睛,彎下背脊把頭埋在膝蓋上,發出咽唔的類似於哭聲般的聲響。

他怎麼會以為容修不是那個人的兒子……那股子從骨髓裡生出來的、看不起天下人的傲氣肆意,分明與那個人如出一轍!

突然想起容修之前的稱呼,摯友麼?老者苦笑一下,一直以來都是他一廂情願跟在那個人身邊而已,那個人所認的摯友只有容潛,即便是最後容潛搶走了他的一切。

老者脆弱的眼神在下一刻又突然陰狠起來,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容潛才非死不可!他憑什麼把他們求而不得的那個人輕易得到,得到之後又在利用後更加輕易地摒棄!明明那個人,明明那個人,本身是最肆意妄為不被任何人、任何事物、任何感情束縛的啊……

☆、第六十九章

容修半身浸血;手臂裡還抱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怎麼想這樣子上大街上溜達都太惹眼了。幸而他斷的是手臂不是腿;以他的步法和速度施展輕功;普通人鮮少有能用肉眼捕捉到他。

他沒費什麼波折就到達了事先踩過點的某處山洞,無論是哪個季節;都有順應那個時節生長的植物和活動的動物;山是最容易獲取食物的地方——尤其是在不能夠接觸人群的時候。

容修的習慣;不插手的時候事情變得怎麼樣都無所謂;一旦插手,若是脫離了他想象的方向;他可是會鬱悶到發瘋的。

本質上來說容修其實有很強的中二屬性,附帶些許神經病成分。只是鑑於容修真正在乎的事情不多;離上一次莫名其妙地發瘋也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所以通常會被人忽視了。順便一說;上次情緒突然失控時他踹了千面一腳便完事了,可見發瘋的程度與他對事件在意的程度有很大的關係。

容修一直是個自我意識很強的人,上輩子他能因為職場不如意而頹廢墮落;這輩子會因為生活環境不理想而漠然無為,容修是那種從骨子裡就是那種奉行“我覺得是對的,所以這必須是對的”此類思想的人。此刻更是把自己的想法強行灌注到棲梧身上,認為自己的安排才是對棲梧更好的。

而無論是砍去手臂,還是容修接下去要做的事,誠然是為了救人,但更是建立在上述思想之中的行為——否則,真當他沒有更加婉轉高明的手段來解決麼?

容修的心思著實詭異變態了些,但這並不代表沒有人能夠看透,至少鱗淨不在此列。

那個男人此刻正站在容修面前,看著躺在容修大腿上閉著眼睛熟睡的容潛,冷淡地開口:“我給了你五天時間,我以為這段時間足夠你弄明白他身體是怎麼回事。那麼現在,你是想告訴我,你用一條手臂為代價帶回來的這個人,然後後悔救他了?”鱗淨略帶諷刺地笑了笑,又向前走了兩步,慢慢接近倚在山洞內壁上的容修,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