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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能大無畏地面對未知的兇險,這確實也是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他落入舟中的時候顯得有些笨拙,幸虧靳清冽扶住了他的手臂他才不至趔趄跌倒。對於靳清冽一直深信不疑的事情,他正在極力維持原樣,於是在她面前,他的武功不高,輕功也不好。

靳清冽扶著江陵坐了下來,看著他緊握竹杖腰板挺立,神情是一絲不苟的謹慎嚴肅,好似一尊巍然聳立的木然雕像。好在她也終於認同了一件事,就是他沒有說謊,他是真的對水陸交通十分牴觸。不過她又信心滿滿,有了她在身旁,他便可以無所畏懼暢行無阻。

她拍了拍身旁仍自啼哭不止的小傢伙,她們又要一同上路,她雙槳齊開全速前進。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的各位親愛的們求你們一定要不遺餘力地來吐槽吧~~~

☆、27 假戲真做

微風輕拂,豔陽普照。

他已有很多年不曾享受過那磨人的快感,他難以忘懷的始終是那蝕/骨/銷/魂的春/宵/一/刻。又是一年秋高氣爽的愜意光景,但這舒暢的秋日卻總是短暫得有些出奇離譜,就像人生中難得的快感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在你意猶未盡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然剎車。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老到鬚髮皆白,老到眼花耳背,就和許許多多普通的老人一樣,他行將就木。庸庸碌碌地走過了人生的幾十載春秋,什麼都沒能留下,也終將什麼都不會帶走。

他身後的小山包上有無數座墳頭,墳頭裡的主人們大多和他有著一樣的姓氏,這些分不清主人的墳頭中有一個極不起眼的土包,那裡埋葬著他的結髮亡妻。她走得太早,末了還一同帶走了肚子裡尚未出世的孩子,一屍兩命,最終沒能給她留下一兒半女。

當年別人瞧他可憐,歲數輕輕就喪偶失子,大都勸他再娶,他也請媒人幫他物色了許久,可最終想想還是不了了之。他有兄弟在外經商,家裡不用靠他延續香火子嗣。他是一個人吃飽一家子不愁。所以他到老都沒能為人父母,沒能體會過為子女操勞的焦頭爛額,更不要說享受什麼兒孫滿堂膝下承歡的暮年趣味。

除了從他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那裡繼承下來的一畝三分地,他什麼都沒有。於是他就這麼湊活著一個人得過且過了一輩子,靠著耕種自家祖上的一畝三分地,卻也知足常樂。

他又心安理得地嘬了一口手中的大煙槍,慵懶地挪動了一下半躺在藤椅上的上半身,不經意地擺弄了一下架在地上的竹竿,竹竿長出陸地伸向水面的部分紋絲不動。他正坐在岸邊望江垂釣,可是浮於近江的魚漂已經隨浪起伏了幾個時辰,卻不見有任何魚兒上鉤時的震顫動靜。

他翻了個身,露出了埋在斗笠下的一張滿是皺痕縱橫的臉,飽經風霜且寫滿了歲月的滄桑。他半眯著眼睛抬頭瞧了瞧腦瓜頂上四散著光熱與能量的火球,日頭還是那方日頭,日復一日地朝升夕落,長江還是那條長江,年復一年地逝水東流。

他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耐心,所以他並不著急今日是否還能有魚兒上鉤。現在他已老邁,下田勞作的農活已是力不從心,他的田地也已荒廢許久,很快就會被人們用作這裡的另一片墳頭。可他還有興致垂釣,但凡他還走得動,他就要身體力行,所以他終於在年近古稀的高齡改了一生的行當,從一介身強力壯的農夫成了一個老態龍鍾的漁翁,而且還是一個時常一無所獲且手腳並不利索的漁翁。

他和他周圍的人似乎沒有任何的不同,絕大多數的人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裡,種田的種田,捕魚的捕魚,但他確實又和周圍的人不同,因為很少有人和他一樣既能種田又能捕魚,人們總是本本分分地各司其職。他種過田也捕過魚,他本分地樂在其中。

他的手邊還有一盅酒,根本算不得是甘醇的佳釀,在外人看來,那不過是連盛放的器皿都已豁了一塊糟粕。他淺飲了一口濁酒,怡然自得地又用斗笠遮住了昏花的老眼。有煙,有酒,有為時未晚的閒逸,他渾渾噩噩忙碌了一輩子,才在一隻腳已踏進棺材的時候落得半刻逍遙。

他多多少少了有了一點倦意,也或許是一點醉意,他分不太清,也不用分得太清,他只是需要打個盹,因為江裡的魚兒似是也在打盹。在溫暖的秋日的陽光下,他發出了微微的鼾聲。這實在是再適合休憩不過的美好時光。

朦朦朧朧間,他又見到了那個早已一去經年的女子。他們又見面了,最近他們時常見面。他溫柔賢惠的妻子正穿過層層迷霧緩緩向他走來,她的音容笑貌都是那麼的逼真。她不漂亮,可以說是其貌不揚,可她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