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英格,雅予總算得已脫身。安安靜靜坐到了矮几邊,攤開紙筆。如今那箱子底依舊存了厚厚一沓的信,卻那一封封再不是自己獨個的苦楚,都是小景同的點點滴滴。阿木爾盡職盡責,不厭其煩地給她述說,信來得勤,寫得細,只是……一個字都不肯提到他家主子。
他的傷……究竟怎樣?手臂傷了骨頭可見好轉?今後可會影響拉弓射箭?他可還每日往校場去?可還拼了命地與兵士們真刀真槍地練?原先每日都涼水沖洗,這傷了可曾忌水?飯食上可曾忌油膩?這一回,他……可是對孩子還像從前?
多少話想問,總盼著阿木爾能瞭解一二,可那信來來回回也不見提。雅予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得著的答話也是:安好。這便再不好開口。如今一日熬過一日,盼著韁節,至於見了面是該如何,她還沒想好,可只要見了,他總歸有辦法了結……
正是蘸了筆,忽見帳簾挑起,雅予抬頭看,竟然是大將軍夫人烏蘭。雅予趕緊起身迎了過去,烏蘭微笑著雙手將她從地上扶起,圓潤潤的語聲道,“一個人做什麼呢?”
雅予笑著搖搖頭,烏蘭看了一眼矮几,笑道,“早聽五弟說你識字,我還說這山裡的丫頭還識字莫不成是佛祖賜了靈光?可見真真是了。”
雅予有些尷尬,也只能笑笑。自從來到左翼大營,那欽便將她入了大營的戶制,記下的身世是說她是來自北坳口的山裡人家,如今怎麼說也只好這麼認下。
“今兒我來沒旁的,就是找你說說話。”烏蘭說著拉了雅予的手就往帳裡去。
雅予趕緊點頭隨了,心卻不免有些詫異。草原上的汗國以戶制分編,各大營放牧生計、護衛疆土,可算得是各自為營。大將軍就是這一方的天地,說起來就像是一小國君主,具有絕對的統治權。左翼大將軍只這一房大夫人,平日裡營中多少事都是大夫人料�